第九十七章 搞不好哪天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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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时间，锁门走人。</p>

也不想回家，就打了个电话给陈淮，问他在哪儿，然后直奔过去。</p>

他带着气性来的，满脸都是：莫挨老子。</p>

陈淮和郑洵俩人面面相觑，少见大哥让人气成这样，郑洵小心翼翼，“吵架了？”</p>

盛放冒了根烟，横他一眼，“滚一边儿。”俩人交换了个眼色：猜对了。</p>

在他们正常的想法里，要想迅速的抹平怒气或其他什么，只要一个善解人意柔情似水的女人就够了，陈淮朝外面打了个招呼。</p>

“来给盛少排忧解难一下子。”</p>

然后呼呼啦啦进来了三四个女的。</p>

几人往他身边儿一坐，端茶倒酒的，垂肩捏腿的都有。</p>

盛放的思绪就在索宁中午的那些话上面，她那么武断的就否认了他保护她的举动，他承认自己的做法或许有些激烈，可有些他就是得要强硬一点才不敢冒犯。</p>

“你个木头……”他猛不丁的说了一句。</p>

众人均是一愣。</p>

陈淮道：“今儿是因为什么？”</p>

盛放沉默片刻，之前索宁在北市的事情，他并没有跟他和郑洵透露。这会儿话说到这儿了他也就没什么好再藏着掖着。</p>

理了理，方才开口，“程伶回来了，你们知道吗？”</p>

陈淮和郑洵俩人本来正在逗妹子，一听到程伶的名字，均是怔愣片刻。</p>

还是陈淮先开了口，“怎么的，病好了？”</p>

盛放点了根烟，“没。”</p>

“那她回来干嘛？”郑洵也问了句。</p>

他俩跟盛放玩儿到一起的时候，泼硫酸那件事还没发生，经常程康还有程伶都一起玩儿。当时也就是个娇滴滴温温柔柔的大小姐，长得也漂亮，对盛放也体贴入微。</p>

但那个体贴劲儿吧它有点大，当时不懂，只觉得她什么都管，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有很强烈的控制欲，病态偏执。</p>

盛放跟他们出去玩儿都八百个电话跟着，甚至一度要求他不要跟他们走太近，仿佛要隔绝他所有的社会关系。让人感觉她恨不得找个笼子把他关起来，只有她一个人能看。</p>

直到发生那件事以后才知道，原来她是真有病。</p>

想想还是挺后怕的。</p>

“不知道，没问。”盛放顿了顿继续道，“小索有个会在那边开……”</p>

他把那天的事情陈述了一遍，以为过去了这么一阵子应该平复，没想到心里边儿还是非常复杂，尤其去巡捕局接索宁的时候，她坐在那里满身狼狈，衣服也被撕开的样子……</p>

简直是他妈挥之不去的阴影。</p>

陈淮和郑洵即便早就知道程伶是什么样的人，但在听到这事儿的时候还是有些匪夷所思。</p>

“她怎么还这样啊？”</p>

盛放吐了口烟，“你们见到人会觉得她做这种事根本不足为奇。”</p>

“最后呢？怎么解决的？”</p>

“程康跟总所的人打了招呼，该解释的解释了，其他除了警告一下也没有别的办法。”</p>

陈淮哼笑了声，“索宁呢？”</p>

“面儿上没什么。”但他知道这茬儿再她那儿根本不容易过去，尤其因为张所长受到连累，那么大岁数了因为她让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她不落忍。</p>

“她想让程伶道歉，但这根本不可能，我说你想怎么让道歉，我来总行了吧。”</p>

郑洵在一边儿骂骂咧咧，“这要是我啊，老子不泼回来都算五讲四美思想品德啥的修到头儿了。”</p>

“……”盛放看着他。</p>

“你瞅啥啊，多他妈丢人啊？大庭广众之下的又他妈破油漆鸡血，又撕我衣服骂小三儿的，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啊。这委屈我可受不了！”</p>

陈淮显然要镇静的多，“放啊，这事儿处理的确实欠妥当。”他看向盛放，“你替她道歉，啥关系啊你替？”</p>

“操，你这话说的怎么跟小索一样？”</p>

“废话，你这话除了让索宁觉得你偏向着程伶，有什么余情未了之外，还有什么卵用？”</p>

盛放解释道：“程伶她确实没有行事能力，况且她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我也是规避风险。”</p>

陈淮赞同的点点头，“想法是没错，人小索要当事人道个歉更没错吧？程伶干不了，程康总能给个态度吧？”</p>

“……”</p>

“你别以为道个歉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干什么要这么在意，事儿逼吗？当然不是！小索也算是个硬气脾气，你让人憋回去还怎么憋？”盛放一句话都接不上，心里边儿五味杂陈。</p>

“再说你开除嘴贱的都是治标不治本，他们走了就没人说了？震慑一下能有几天用处？人家以前独来独往挺好的，现在怎么着，因为大哥你的关爱，就成众矢之的了？”</p>

这话给盛放怼的这个心里都塞的慌，“意思是老子就一点儿没做对是吧？”</p>

“没这意思，你想护着她的心情能理解。但人家在意的不是这个，明白没？”</p>

郑洵在一边儿：“俺也这么觉得！”</p>

话说到这儿，谁也没再多说什么，大少爷来时那个气愤劲儿也慢慢下去了。脑子也就更清楚了些。</p>

他的态度不能够代表程家的态度，更不能代表程伶。</p>

越是这样越是牵扯不清，索宁心里的疙瘩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她是黑白分明的人，所以不能这样稀里糊涂的过去就算。</p>

必须谁犯的错谁道歉，这样才算这件事的了结。</p>

他想尽量避免两方的接触，息事宁人，但还是忽略了她的想法……</p>

一意孤行。</p>

这明明是该让她决定的事，结果结果都是他在按照自己意愿处理。</p>

大少爷猛然抓住了重点，一拍大腿。</p>

“操！”</p>

—</p>

索宁饭吃到一半儿，周芝意就来了。</p>

俩人随便聊了几句，周芝意犹豫着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启齿。</p>

索宁见她欲言又止追问了一下，她方才把那个牛皮纸袋拿了出来直接递了过去。</p>

她擦了擦手，然后绕开纸袋上的线，往外一倒照片就出来了。</p>

每张照片上面都有日期，她大致扫了一眼，是最近个把月的，基本就是盛放在不同场合不同时间跟一些女人的照片。</p>

角度找的很好，暧昧挑逗，浮想联翩，每一张都能清晰的辨认出是他来。</p>

索宁看了一遍，把照片收回到袋子里，放到了桌上，随口问了句：“周砚给你的？”</p>

周芝意：“你怎么知道？”</p>

“总不会是你自己这么无聊找人偷拍他吧。”她的神色并不甚在意的样子，低头又吃了口面条。</p>

周芝意实在有些吃惊她这幅态度，“宁宁，你是都知道还是真不在意？”</p>

“芝意，你跟周砚哥说少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盛放他爱玩儿爱浪，不需要他一遍一遍的来敲打我。”索宁说这话也很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有，也不用找这种刁钻的角度去偷拍，有意思吗？”</p>

周芝意的处境就有些尴尬，显然被自己哥当了枪使。</p>

可这也是她自愿来的，索宁对这个问题的反感不言而喻，她尝试着再说几句，到底也没有找到好的切入点。</p>

又觉得这事儿或许说的有些草率了？</p>

总之这话卡在这儿没再说，临走的时候周芝意道了个歉。</p>

索宁自然知道她是为了她好，跟周砚的目的有本质的不同，“傻丫头，没事。”</p>

周芝意又道，“盛放他是圈子里有名的浪荡公子，宁宁，不管怎么样留个心眼儿保护好自己。”“我有数。”她安抚一句。</p>

“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饶不了他。”</p>

“别这么太紧张行吗？”索宁笑了笑，“就是谈个恋爱，搞不好哪天也就算了，你担心这个没什么用处。”</p>

周芝意点头应声。</p>

楼道里的人影就那么停顿在了那里，原本往上迈出去的右脚收了回来。</p>

脑海里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搞不好哪天就算了？</p>

这就是她对他们之间这个关系的定论？</p>

他没想到自己听到这种话居然出奇的平静。然后在被发现之前，转身下了楼，发动车子绝尘而去。</p>

索宁送走了周芝意，回到有些昏暗的房间里，那个牛皮纸袋还在原处，仿佛屋子里面所有的光都聚集在了那上面。</p>

她走过去，神色淡然的拿出照片来，一张一张看得仔细，有挑眉浅笑的，痞气十足的，神色挑逗的……</p>

全都是他。</p>

很熟悉也好像很陌生。</p>

即便知道周砚只是刻意的找了一些角度去拍，以使它看起来不怎么清白，她却还是遏制不住心里边儿滋长的异样感。</p>

妒忌抑或是旁的什么心思？说不上来。</p>

盛放这样的人，习惯生活在这种大群体下，花团簇拥。</p>

他不招惹也不拒绝，享受着这种暧昧不明的气氛带来的某种满足感。这对他来说并不能算得上是道德问题，甚至都不算什么不妥。</p>

这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既不需要距离感，也不需要分寸感。</p>

索宁把照片扔到了垃圾桶里，力道过大，把垃圾桶都给砸翻了，连同刚才面条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又脏又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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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