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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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有些掉漆的路标歪歪扭扭的伫立在桥边，柱身上有些凹陷的划痕，可以看出来它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p>

平安从桥的一侧森林里走过去，仔细的数了数，找到了斯蒂文说的那颗树，也看见了斯蒂文做的标记。</p>

两个不起眼的小火柴，相邻的排列在地上，其中一个能看出来被使用过。</p>

平安先是拿起了那个被使用过的火柴，看了一会，才重新看向地面。</p>

有一处小小的凸起，刚才并没有发现。</p>

不过可能刚刚是被火柴挡住了那一处细小的痕迹，所以才没有被看出来。</p>

他蹲下，摸索着。</p>

果然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用力扯出来一看。</p>

是一把铲子。</p>

而且是炒菜的那种铲子。</p>

算了，总比没有好。</p>

他捡起另一根火柴，吭哧吭哧的开始挖。</p>

……</p>

平安在树下坐着休息了一会，然后看着被他挖起来的铁盒子，想了很久。</p>

具体在想什么呢？或许他自己也说不太清楚。</p>

平安看着铁盒子，突然开口：“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p>

声音带着点沙哑。</p>

系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毕竟之前都是在脑子里交流，疑惑的问：【谁？】</p>

“斯蒂文。”</p>

系统想了一会说：【我不知道，你想见到他吗？哪怕被重新关回去？】</p>

“那算了吧，我还不想被关回去。”</p>

平安沉默了会。</p>

“……可是为什么我一想到以后可能都见不到他了，我的心就有点不舒服。”</p>

【看来他教会了你很多东西，我就说有些东西光靠听和看，是没有办法学会的。】</p>

看着平安有些疑惑的微表情，系统解释道。</p>

【他教会了你自由，也给你埋下了一颗种子。】</p>

种子在种下的那一刻，就已经在生根发芽了。</p>

“那他能算是我的老师吗？我的白胡子老爷爷？”</p>

平安想了一下，他的金手指到账了？</p>

【他也许更想当你父亲，还有，我难道不算你的白胡子老爷爷吗？】</p>

哦。</p>

“那不行的，龙傲天不能有亲人。”</p>

【那我呢？】</p>

“你？还白胡子老爷爷呢，你勉强算我小弟吧。”</p>

系统冷笑一声。</p>

【今天晚上龙王归来更新。】</p>

“对不起，爷爷。”</p>

……</p>

平安把盒子打开。</p>

盒子里有一套崭新的衣服鞋子，一个小背包，一塌美金，几块饼干，几块小面包，一盒小火柴和一封鼓鼓囊囊的信。</p>

他率先拿起了火柴，打开看了两眼，又收了回去。</p>

轻轻的放在盒子里。</p>

系统问：【你不划一根看看吗？】</p>

平安嗤笑一声，有些骄傲。</p>

“虽然我是龙傲天，但我也知道森林里不能玩火。”</p>

他小心翼翼的拿起那封信。</p>

信封上用飘逸的字写着斯蒂文的花名。</p>

小老头的字跟他本人完全不像。</p>

平安这样想着，打开了那封信。</p>

“——写给平安的一封信：</p>

很抱歉，孩子，在没经过你同意的情况下，就这样草率而又冒昧的这样称呼你。但我并不想叫你为001，请原谅一个老头子的任性吧。</p>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回到我妻子身边了，就当我自作多情吧，孩子，我已经时日无多，不必再回来找我。”</p>

平安的视线在这句话上顿了顿，停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读下去。</p>

“我知道，你一定会迷茫、惶恐。不要怕，孩子，跨过那座大桥，去前面的城市吧，我在那里给你找了个好差事，虽然那边乱了些，但比起其他城市来讲，也算是一个好去处了，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讲，你还是个黑户呢。</p>

到那座城市以后，你先去找个住处，夜里不要乱跑，很危险。等白天，你再拿着我给你的信物，去希尔区的餐厅里，找到一个叫波克力的人并把信物给他，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p>

我之前意外救了他一命，他是那里的小头目，出乎意料的讲义气，有他在，你应该会过的好一点。</p>

希望你不会嫌我唠叨，孩子，我真的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了。</p>

对了，我的妻子叫林安颜，是一名华夏人，早年我去华夏学习时认识的她。天哪，你都不知道她的笑有多迷人，当时有可多人追求她了，最后我击败了所有人，赢得了她的芳心。哈哈哈，年轻时候的我，也是很帅气的。</p>

后来她跟着我到美国来发展，我们两个生活的是那么的美好又快乐……可一切，都被她突如其来的疾病打破了。</p>

这种罕见的疾病，一旦发作无法根治，她笑着对我说，可能是她太优秀了，所以地府抢着要人。</p>

她叫我放宽心，叫我不要强求……可是，天哪，我怎么看着我心爱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的死在我面前呢……所以我答应了九头蛇的要求。</p>

我帮助他们研究，他们维持我妻子的生命。</p>

剩下的，就不多说了，孩子，你听着，绝对不要去外面的城市，九头蛇并不能进入哥谭，在哥谭你的暴露率会降低很多，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你还活着，也不要在外面受伤，暴露你的能力。</p>

本来，想给你一张卡，足够你下辈子生活的，但妻子提醒我，他们会实时检测卡的金额动向，所以我只好放了些现金给你，不算很多，但也够你生活一段时间了，剩下的，我在波克力那里留了几十万的额度给你，不够的话，去找他要吧。</p>

孩子，对不起。</p>

——爱你的，斯蒂文和林。”</p>

系统看着这封信，好像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华夏有句古话叫做，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p>

平安看完了信，默不作声的把信好好的叠了起来，拿起信封里一起装着的信物，端详着。</p>

那是一条并不算好看的银色项链，底端有个挂牌，刻着一个名字。</p>

波克力。</p>

他把项链单独放好，将信原封不动的塞回信封里。</p>

他把衣服抱了起来，直接穿上，就这么套在外面也不显得臃肿，又拿起背包携挎在身上，把东西全都装进去，信封被他放在了最里面的夹层里。</p>

平安看看装进去的最后一个面包，犹豫了一下，又把它拿出来，打开。</p>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p>

“不是生日的时候，能许愿吗？”</p>

系统想都没想，说：【当然可以，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就当庆祝我们奔向自由。】</p>

平安于是高兴的将火柴盒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拿出一根火柴，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屁颠屁颠的跑到公路边缘蹲下。</p>

“这样，就不算在森林里点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