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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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p>

周怀夏抬手试图拯救自己被提起的外套衣领，结果被保安又拎紧了一点，直勒脖子，她双脚努力拖着地，挣扎道：“叔，我东西掉里面了，能不能让我先找找？”</p>

保安四十出头，人高马大的，一只铁手牢牢抓住周怀夏衣领，他冷笑一声：“你东西从二馆一路掉到这？老实点！从你看第一个井盖起，我就注意到了！”</p>

起初他见到这女学生弯腰看井盖，正准备上前问有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结果就看着她一路神情鬼祟移动，时不时弯腰盯着井盖，最后停在这偏僻的角落，开始撬井盖。</p>

保安揪着她：“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条路平时根本不会有人过来，连监控都没有，你想跳下去是不是？”</p>

保安开始苦口婆心：“我知道你们平时学业压力大，有时候脑子糊住想不开，就要做极端的事，但你还这么年轻，路长着呢。”</p>

周怀夏挣扎的动作一顿：“啊？”</p>

“啊什么，我在这里当了七年保安，年年都能见到发疯自杀的学生，但像你这种跳下水道的还是头一回见。”保安大叔说话不忘拎着她往保安室走。</p>

周怀夏停止挣扎，认真道：“叔，我大一刚开学，才高考解放。”</p>

她从口袋摸出一卡通，递到保安大叔面前。</p>

保安手一顿，打灯看清学生卡，果然是刚入学的大一新生，再对上女学生真诚的眼睛，两人面面相觑。</p>

保安：“你没疯？”</p>

周怀夏：“我没疯。”</p>

她又道：“您也没听说过跳下水道自杀的吧，难道我想靠下水道臭气臭死自己？再说二馆不远就有镜湖，何必舍近求远跳下水道。”</p>

保安不信：“那你跑这么偏僻掀井盖干什么？”</p>

周怀夏：“我在路上听见有人说把猫丢进二馆下水道里，想过来找找。”</p>

理由正当合理，但保安大叔没那么好骗：“你怎么确定就是这个井盖？”</p>

他一路跟过来，确定这女学生只掀开了这一个井盖。</p>

周怀夏身体侧了侧，外套衣领终于从保安手里摆脱出来：“因为我好像在那个井盖下方听到了猫叫。”</p>

保安将信将疑。</p>

周怀夏真诚道：“叔，您过去看看，而且井盖没合上，周围又没路灯，万一有人掉下去怎么办？”</p>

他以为这学生要跳下水道自杀，急着把她带离，确实忘了把井盖合上。</p>

保安大叔思忖半晌，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周怀夏的话，决定返回，他不忘道：“我过去把井盖重新合上，顺便看看里面有没有猫，下次再有这种事，你直接找我们保安，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过来。”</p>

周怀夏：“嗯嗯。”</p>

两人重新回去，保安和周怀夏蹲在013下水道旁边，还不忘伸出一只手拦着她：“你离远点。”</p>

下水道气味不太好闻，加上下雨潮湿，分不清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p>

周怀夏重重吸气，尝试从中分辨出血腥味。</p>

保安听见旁边动静，打着强光手电筒照在她脸上，略带怀疑：“你干什么？”</p>

周怀夏忍着臭气，又吸了一口，瓮声瓮气道：“感冒，鼻塞了。”</p>

血腥味没闻到，只有满鼻腔的臭味。</p>

她快吐了。</p>

保安握着强光手电筒重新朝下水道照去，顿时能看清七八分里面的情况。</p>

周怀夏踮脚探头，努力看向下水道。</p>

里面因为下雨分流，污水上升，黑乎乎的污水还在往其他方向流动，根本没有落脚地，只能见到一些浮物垃圾，就算丢东西进去，也要么被冲走，要么沉下去。</p>

她没有理由要保安去下水道捞不确定是否存在的猫尸块。</p>

两人盯着下水道里面良久，保安开口：“有猫也不在这了。”</p>

保安见女学生沉默，安慰道：“猫会游泳，说不定从其他地方钻出来了。”</p>

周怀夏扯了扯嘴角，如果梦是真的，被丢进来的猫早被分尸了。</p>

保安问她：“说丢猫的人长什么样？”</p>

周怀夏：“天太黑，没看清。”</p>

既然没看见猫，最后只能将013井盖重新盖回去，保安带着周怀夏离开，两人路过二馆，正赶上闭馆。</p>

“周怀夏？”</p>

吕谨一出来就看见周怀夏，喊了一声，挥手打招呼。</p>

“你同学？”保安走前还道，“放心，以后我巡逻会多往那边走走。”</p>

周怀夏望着保安离开，这才扭头去看从二馆楼梯走下来的吕谨，目光中带着审视和戒备：她这位室友表面和普通大学生并无两样，白天还会热情邀请她一起去食堂，但就算现实没有发生，做这种虐杀梦的人也绝不正常。</p>

吕谨走近又退后一步，古怪看向周怀夏：“你身上怎么一股下水道味？”</p>

她这么熟悉下水道的味道？</p>

试探！</p>

周怀夏脑中无端浮现这两个字，飞快编道：“刚才差点掉进下水道，被保安拉住了。”</p>

吕谨掂了掂书包带子，缓解肩膀负重：“你今天来二馆见到我了？不过现在已经十一点，你怎么没睡跑出来了？”</p>

她比周怀夏矮，正好能看见她皱巴外套里面的黄鸭睡衣，想起之前的电话，又问：“你刚才打电话找我有事吗？”</p>

周怀夏点头：“我想了想，虽然高考刚结束，但大学也不能放松，所以想约你以后每天一起来图书馆。”</p>

医学生的课几乎都是满的，剩下的时间，她都跟着她，总不能有机会虐猫。</p>

吕谨推了推眼镜：“可以啊，不过我有时候会去实验室，就不能跟你来图书馆了。”</p>

还没一起去图书馆，就提前找好借口。</p>

周怀夏对室友的狡猾有了新认知。</p>

两人一起回去，吕谨离周怀夏始终隔着两步距离，刚到寝室，她有点忍不住：“你快去洗澡。”</p>

她嗅觉灵敏，一路上那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不断从周怀夏手里飘过来，不知道沾了什么脏兮兮的污渍。</p>

周怀夏多看了几眼吕谨，她正从书包里拿出书，不小心带出一包东西，又连忙塞进去，但她看得清楚，分明是各种手术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