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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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怀夏才回家没两天就要返校，周父一开始不同意：“怎么今天突然就要去学校？”</p>

他一大早去买了菜，本来还想中午做点女儿爱吃的。</p>

“小夏想回校就回校。”周母担心昨天的事影响了周怀夏，认为她现在返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以远离现在乱糟糟的小区，早上那对父母还在大门口闹着呢。</p>

周怀夏已经改完签，中午就飞去S市，她背起包道：“我和同学约了一起玩。”</p>

女儿难得主动约同学一起玩，周父周母更没有理由拒绝，当下便拿起钥匙，送她去机场。</p>

在飞机上，周怀夏想了很多。</p>

吕谨一定在脑海中反复计划过无数遍，否则那两场梦不会那么清晰，那么有逻辑。</p>

是的，清晰有逻辑。</p>

人做梦的思维游离又跳跃，毫无逻辑的事情可以理所应当串联发生。</p>

就像23栋被猪咬掉手臂又忽然凭空重新长出来的女生，小区自杀的男生被两个扭曲的闹钟扎穿身体，还能不合常理地活着，他手里的铅笔流出墨水，前后两个监考官长着硕大的摄像头。</p>

一切不合常理的人和事在梦中司空见惯又无人察觉。</p>

而虐杀猫的梦，却清晰的太像现实，目之所及的空间没有任何扭曲，甚至连下水道井盖的编号都真实存在。</p>

周怀夏不确定那两个梦是吕谨事发前的幻想还是事发后的回忆，但心理变态必有端倪。</p>

她要去那间职工宿舍看看。</p>

一旦找到可疑证据，立刻举报！</p>

……</p>

“你怎么回来了？”吕谨缓慢挪近教职工宿舍大门，强行挤出一抹微笑，“上午不是还在家吗？”</p>

这一刻，她脑海中浮现出各种新闻报道，某女大学生对其室友纠缠不清数年，究竟是为爱成狂还是因怨生恨！</p>

周怀夏神情忧郁：“上午和我爸妈因为专业问题又吵了一架，所以干脆提前返校了。”</p>

吕谨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因为她早上挂了她视频。</p>

“现在放假，学校也没别的熟人，就想过来找你玩。”周怀夏说着，忽然捂住肚子，“我能去你家上个厕所吗？”</p>

吕谨犹豫一瞬，见她脸色实在痛苦，还是好心带着人上楼了。</p>

教职工宿舍一层只有左右对门两户，每户室内八十平方，两室一厅加一个小阳台，单身住起来很舒适，楼道也很干净。</p>

吕谨推开左边贴有对联的门，换上她妈的拖鞋，还没弯下腰，就见周怀夏已经主动伸手拉开了玄关鞋柜，并若有所思盯着里面看，仿佛在思考挑哪一双鞋穿。</p>

吕谨：“……”</p>

她又开始后悔将人带进来，周怀夏脑子真的没问题吗？</p>

周怀夏视线终于从鞋柜内移开，对上室友目光，十分无辜：“怎么了？”</p>

鞋柜里没有一双有黑色鞋带的鞋子，但周怀夏敏锐察觉到刚才吕谨眼神中没藏住的担心。</p>

她在害怕她发现什么！</p>

“拖鞋在这。”吕谨面无表情将自己的拖鞋踢给周怀夏，“厕所往前左转。”</p>

等周怀夏上完厕所，得赶紧把她打发走。</p>

“谢谢。”</p>

周怀夏发现吕谨情绪上的变化，更觉得自己没来错，这房子里多半藏着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p>

“左转！”吕谨站在客厅看着径直往右边走去的周怀夏，忍不住提醒，“右边是书房。”</p>

周怀夏手都已经搭在了门把手上，于是她假装没听见，扭动把手，用力推开房门。</p>

书房里面一目了然，一排书架上摆着各种医学书籍，中间是一张书桌，角落还有个人体骨架，别的再没了。</p>

“抱歉，走错了。”周怀夏这时候像才反应过来，转身往左边走。</p>

看了全程的吕谨：“……”</p>

周怀夏进了厕所关门，环顾四周，比视频中混乱瞥见的更加清晰，果然和梦中的场景一模一样，她伸手拉开玻璃隔断门，走到花洒面前看了一会，转身看向白色方块墙砖上的扶手。</p>

这扶手本该用来方便老人小孩，防止洗澡摔倒。</p>

周怀夏弯腰凑近观察扶手，她记得梦中的白猫曾伸爪拼命牢牢抓住过扶手，留下清晰划痕。</p>

……没有。</p>

她压在心中的石头稍微轻了一点，看来那两个梦应该是吕谨事前无数次的幻想计划。</p>

周怀夏转身走出淋浴间，又轻手轻脚打开镜面柜检查，里面简单几样护肤品和牙膏，并没有别的奇怪东西。</p>

客厅。</p>

吕谨捂着手机，时不时看向卫生间的门，偷偷摸摸小声道：“吕志华女士，我申请退寝。”</p>

吕教授还在和学生讨论手术方案，闻言只丢出两个字：“理由。”</p>

吕谨：“我觉得我室友不太正常。”</p>

吕教授断然否决：“申请无效。”</p>

“为什么？！”吕谨试图趁机夸大周怀夏的问题，“她这个人不上进，还怪兮兮的……”</p>

“开学分寝前，新生都做过一套心理测试题，我看过你室友评分，她心理十分健康。”吕教授严肃打断，“吕谨，不要为了贪图方便享受而乱给人扣帽子。”</p>

吕谨略有心虚：“我没有。”</p>

吕教授不再听她解释，反倒吩咐：“明天你堂妹生日，我没时间买礼物，今晚你帮我去买，就那家装修粉红的饰品店，她上次说喜欢里面什么联名公主包。”</p>

吕谨不愿意：“我都回职工宿舍了，不想出去。”</p>

吕志华：“买完明天早上带来。”</p>

吕谨听着电话挂断的嘟嘟声，烦躁抓了把头发，吕志华女士就是要她没苦硬吃，集体生活到底有什么好过的！</p>

“咔哒。”</p>

卫生间的门被打开，见周怀夏从里面慢慢走出来，吕谨清咳一声，推了推眼镜道：“你好了？我要出去买点东西，你自己先回寝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