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犯人闹事杀鸡儆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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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二十几人围靠在一起，互相检查伤口，上药。</p>

周围其它人也都差不多，或疗伤，或休息，行了半日，所有的不满都没了，现在就想吃口饭，补个觉，也不知明日还要受多少折磨。</p>

涂婳扫过四周，发现有些人身上枷锁已经卸下来了。</p>

她回头不禁蹙了下眉。</p>

“枷锁晚上休息时不卸下吗？”</p>

谢豫川靠着树干，抬眸看向对面篝火处，“谢家之事过于悬奇，押送的衙役可能有别的想法。”</p>

“怕你们逃跑？”</p>

谢豫川摇了摇头，耐心为家神解释道：“谢家老弱妇孺多，跑了一个其它人也要跟着连坐，不是迫不得已，一般人不会逃跑。刚刚出发，他们既不苛待，也没有偏顾，应该还在暗中观察试探。”</p>

就如他观察他们一样。</p>

涂婳：“你们要一直戴着这东西行路？”那得多辛苦。</p>

谢豫川：“自然不会，过了明日，就不必如此了。”</p>

涂婳一时猜不到明日会有何不同，但见他语气笃定，心想可能谢豫川有什么其它的办法和安排？便也没多问。</p>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由打了个哆嗦。</p>

双手揣兜时摸到了兜里的糖块。</p>

唇角微微扬起，愉悦道：“送你点好吃的糖果吧，甜食可以补充体力。”</p>

下一秒，谢豫川只觉手心里多了一把纸包的糖果。</p>

相处多日，他有时觉得家神待他如孩童，心中哑然失笑。</p>

涂婳在四周转了转，发现如谢家这般，类似的也有几家人，只是人数上相对要少一些。</p>

转了一圈，八卦听了不少。</p>

比如她从一些犯人的小声议论中，知道了东伯侯一家和翰林学士张达义母子也在队伍之中。听说一位因拒绝跟皇家联姻而惨遭削爵流放，另一位则因触怒圣心而被革职流放边州。</p>

君权时代，生死祸福，大概只在帝王的一念之间，涂婳心想。</p>

官差们不放饭，犯人就得饥肠辘辘等着，出城时有亲朋送了东西的人还好一些，没人管的只能自生自灭。</p>

阮氏将临行前母亲送来的包裹打开，想将里面的吃食分给众人充饥。</p>

本来阮夫人还打算让丈夫和儿子送来几辆马车，这样东西也好多带一些，免得亲人路上过于辛苦。</p>

阮大人前一晚听见夫人的想法，直晃脑袋。</p>

“夫人，万万不可啊！以谢家如今的处境，宫里怎么会让他们舒舒服服地到达。能送点应急之物已是难得了。”</p>

阮氏的包裹里，加了棉絮的厚衣裳，还有一包饴糖和果脯肉干，不多胜在顶饿好携带。</p>

“娘，您做主给大家分一分吧。”</p>

“既是伱爹娘给备下的，你和睿哥留着应急，我们大人没事，一会衙役们就放饭了。”</p>

周氏没有接，帮她重新放回包袱里。</p>

阮氏不放心，特意给谢老夫人拿了一些，“祖母您身体要紧，先吃一点吧。”</p>

谢老夫人缓缓起身，看了看吃食，又看了看阮氏怀中的幼儿。</p>

“祖母。”阮氏轻声唤道。</p>

谢老夫人道：“阿南你是个好孩子，心里有大家，不过我也觉得你母亲说的对，一会就放饭了，这些你和孩子留着路上备急。”</p>

老太太抬起头，已经有差役抬着糙饼过来分发，“遇了难，熬过去就好，我们谢家人能熬过去的，没事。”</p>

“孙媳听祖母的。”</p>

谢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好，照顾好自己和睿哥。”</p>

放饭的衙役们一路抬着糙饼过来，边走衙役边大声喊道：</p>

“按规矩，一日二餐，每餐大人一个糙饼，小孩半个，可别浪费粮食。”</p>

“你们给我听好了，今天是第一夜，熊大人慈悲，体谅你们刚刚上路，走了半日不到，就让你们歇下了，后面的路程还远着呢，路上遇到什么天灾人祸的都不好说，大人说了，今晚让你们吃个饱饭，每人两张饼，明日路上走快着点，不要东想西想给我们当差的找麻烦。”</p>

席地的犯人们，有的连声感谢，有的则表情寡淡，不吭不声，给饼就接着。</p>

谢家人也一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