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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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一会。”肩头上的声音掺着沙的哑。</p>

他实在是不想让她看到这副模样。</p>

自幼他便与人不同，一双棕瞳皇家将他当做是向上天祭祀求取盛世的祭品，其余人却视他为异类。</p>

尤其是在他发现他在欢愉下会失控地眼眶泛红时，众人更是避如蛇蝎。</p>

从此，寻常事情再也不能激起他的兴致，直到他尝到了杀人的趣味，看着那副眼睛瞪大的模样，丑陋百倍，他骨子里的恶劣才显见出来。</p>

没有东西比杀人更能取悦他，除了妘娇。</p>

身体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欢愉后，是难以压下去的畅意。</p>

想要就这样死在她身上。</p>

又或是想让她跟他一起死，成为一体，骨血相融，一直陪着他。</p>

晏时抱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就在妘娇以为会被勒死时他才将人松开。</p>

妘娇抬眸对上他那双眸子，心跳慢了半拍。</p>

狭长的眼尾氤氲着湿红，眸子看起来多情又勾人，仿佛藏了一捧道不明的情愫。</p>

再直白点，像是经历了一场蹂躏。</p>

妘娇看着他那双眸子微微怔神</p>

对视的刹那，晏时心颤了一下。</p>

这种眼神跟幼时一群皇子公主初次看到他的眼神一模一样。</p>

先是怔神，紧接着是诧异，最后染成怪异和畏惧，最终化作一声声害怕和咒骂。</p>

晏时眸子眯起，微不可察地放慢了呼吸，原本激起的情绪蓦地倒了一盆冷水，欢愉褪后涌上了一股烦躁。</p>

指尖轻颤，压住了想要转头藏起眼睛的念头。</p>

眸子里的红还没褪尽么？</p>

还是……被看到了么？</p>

她又会说些什么呢，骂他异类还是怪物？亦或是恶心？</p>

可他本就是这副怪物模样啊，生来就是怪物啊。</p>

指腹缓缓摩挲着，越发的烦躁。</p>

很烦，不想猜了。</p>

也不想看见这双眼睛了，不想那些讨人厌的话从她这张嘴里说出来。</p>

把她眼睛扣出来吧，以后就只要说些他想听的话就好了。</p>

没了眼睛罢了，无碍的，他还是会喜欢她的。</p>

晏时手一动，还没碰到她的眼睛，妘娇就顺势拉过他的手放在肩上。</p>

“酸，揉揉。”声音娇软又慵懒。</p>

晏时身形一怔，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里闪过迷茫。</p>

她没有说害怕？</p>

也没有厌恶，她只是撒着娇要他揉。</p>

她为何……总是格外的不一样。</p>

晏时垂着眸的同时，妘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刚刚他那双眼睛里带着明晃晃的杀意。</p>

她暗暗揪着掌心，也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哄住他。</p>

时间在漫长的消逝。</p>

终于，肩上的手轻轻地捏起来。</p>

妘娇下意识地颤栗了一瞬，晏时又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调子。</p>

“害怕么？”</p>

妘娇后背刻意地放松，摇了摇头，抬起一双无辜的眼睛看他，“不怕呀，妘娇喜欢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害怕？王爷你在说什么呀？”</p>

晏时看着她片刻，轻笑了一声。</p>

撒谎精。</p>

分明害怕，偏偏嘴还硬。</p>

可他却又是生不起一点气，真是奇怪。</p>

但是从她决意留在他那刻开始她就应该知道的，即便是害怕，也要留在他身旁。</p>

晏时缓缓将她垂在额前的发挽至耳后，缓缓蹲在她身前，看着她道，“有多喜欢？”</p>

妘娇直视着他，脑子里开始一点点浮现遇见他之后的情形。</p>

传言中的他喜怒无常，他看似喜怒捉摸不定，但她轻易撒个娇他便灭了火。</p>

最过分的事也不过是要跟她亲亲，可他的反应分明是喜欢的，只是表现得不愿让人知晓。</p>

那样的反应更像是掩饰，害怕，像是用刺将自己保护起来。</p>

难不成他是害怕被嫌弃，被丢弃？！</p>

妘娇身子前倾，双手捧着他的脸，压在他唇上，极轻的吻，仿若蜻蜓点水。</p>

“很喜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