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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p>
深夜，陆家却灯火通明，所有丫鬟奴仆都焦急的守在院内，焦急的来回踱步。</p>
“快去请朝阳宗医修。”</p>
“传信去宫中，便说母亲不太好。”陆砚书一边走一边整理衣衫，脚步匆匆，带着寒气而来。</p>
自从陆朝朝去世后，许时芸身子便不大好了。</p>
几乎每个月都要病一回。</p>
陆朝朝用灵泉灵气滋养过的身子，如今就像个漏水的筛子，四处都是洞。</p>
就连当初朝朝用在她身上的增寿符，都已经毫无作用。</p>
善善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紧握拳头，指骨都隐隐泛白。</p>
灿灿人小，却也知道事情严重性，乖乖的跟在小叔叔身边。</p>
“祖母会没事的对吗？小叔叔？”</p>
善善沉默着，原本胖乎乎的小家伙，如今变得清瘦，沉默又寡言：“嗯，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p>
灿灿眼睛红红，双手合十低声呢喃：“祖母病痛走快，祖母平安长寿。”</p>
陆家三个儿子守在许时芸床前，容澈佝偻着背，紧握着妻子双手。</p>
“不要丢下我，芸娘，不要丢下我。”容澈下意识握着她，紧张的浑身都在抖。</p>
太医和医修同时到达。</p>
太医诊脉后，看了眼众人，便退了下去。</p>
来到门外，陆家几个儿子才围上来，便听得太医叹息：“老夫人忧思过重，心疾缠身，想必……她应当是夜夜无法安睡的。又常年落泪，眼睛也越发看不清了……”</p>
灿灿偏着脑袋问：“为什么无法睡？祖母不是失忆了吗？”</p>
众人没说话。</p>
许时芸有没有失忆，大家怎会不知道呢。</p>
她只是，不想让家人担忧罢了。</p>
“这些年虽用灵药养着，但夫人哀莫大于心死，再好的灵药也治不好心疾。”</p>
“陆大人，老夫尽力了。”</p>
“大家随时要做好准备。老夫人她……”</p>
医修的诊断与太医无异，甚至比太医更严重几分。</p>
“老夫人已是油尽灯枯，任何灵药都不能再用。”</p>
太医和医修都不曾离开，守在陆家随时听候差遣。</p>
善善站在床前：“你在等等……再等等……”</p>
芸娘满头白发，虚弱的靠在床头，眼神怜爱的看着儿子。</p>
她已经很努力很努力的撑住，想要多陪陪善善了。</p>
可是，这六年来，每一日对她来说都是煎熬。</p>
“善善，让爹爹陪陪母亲好吗？”容澈进门，看了眼善善。善善眼神落在母亲身上，点了点头。</p>
迟疑一瞬：“您……注意身子。”</p>
容澈拿了个枕头垫在芸娘腰后，夫妻俩对视着，千言万语都在无尽的哀愁之中。</p>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p>
“芸娘，你太累了。什么也不必说，也不必解释……”容澈什么也没问，什么也没说。</p>
她是精灵族啊，寿元漫长的精灵族。</p>
他不敢想，他的芸儿内心有多煎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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