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至少，我们都很开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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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黎光穿着单薄卫衣的身影，在黑夜里路灯下的阴影中时隐时现。</p>

在去女生宿舍的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回忆着。</p>

回忆着和谢瑶的初遇、学习，还有她考上兴阳大学后两个人一年来的快乐时光。</p>

那些好像是甜蜜恋爱，也仿佛是朋友出游的画面，无休无止般闪现着。</p>

每一次定格的位置，都是她在笑，他在看。</p>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p>

她怎么会突然腻了？</p>

段黎光直到在她宿舍楼下站定，都没想到答案。</p>

艺术系住一楼，宿舍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有不少认出了他，笑着说：</p>

“师哥刚和小师妹分开，就又来找她啊？”</p>

“刚分开？”</p>

段黎光眼底，略过一瞬茫然。</p>

打招呼的人没察觉到异常，笑呵呵地说：</p>

“是啊，小师妹不是刚和你约会回来吗？我看她嘴上的口红都掉了，啧啧啧……你们两个感情真好。我就说，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都是瞎传，你们感情明明好得很呢。你等着嗷，我去帮你把小师妹叫出来。”</p>

段黎光点头微笑，淡淡地说：</p>

“谢谢。”</p>

很快，他看到谢瑶脖子上多了一串价值不菲的项链，笑容甜蜜羞涩地走出来。</p>

那样的笑容，段黎光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p>

心里明明猜到她可能是误会了，男孩还是移不开目光，只想看着她。</p>

然而，小姑娘看到门口是他的时候，满脸笑容就彻底凝滞了。</p>

段黎光平静地和她对视，看到她失望的目光，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写满考纲重点的笔记本。</p>

两指厚的笔记本，被捏到隐隐变形。</p>

“段黎光？”谢瑶眉头紧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来了？”</p>

语气里，充满嫌弃厌恶。</p>

段黎光维持着没有情绪变化的脸，维护着自己仅存的、可笑的尊严，上前两步，把攥到温热的笔记本递到她面前：</p>

“快到期末考试周了，这是哲学和英语的重点，你拿去背会，就能及格。”</p>

他知道，谢瑶以前练过舞，而且舞蹈天赋不低。</p>

即使现在改学了设计，从小跳舞养成的习惯也没丢。</p>

比如现在，她的脊背笔直挺拔，冷峻的侧脸看起来高贵淡雅。</p>

就像冬季湖面上最后一只洁白的天鹅。</p>

“段黎光，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不需要了。”她冷笑，脸上甚至挂起了讥讽的笑，“还以为他们那么多人夸过的高岭之花，能有什么不一样呢，结果还是死缠烂打……段黎光，我今天就和你说清楚。我和你之间，钱、货两讫，以后毫无关系，你能听懂吗？你现在缠着我，是嫌我给的钱不够？说吧，你还想要多少钱。”</p>

段黎光举着笔记本的手僵在半空，没有动作。</p>

谢瑶甚至懒得多看那个笔记本一眼，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红色的钱扔在段黎光脚边，嗤笑：</p>

“够了吗？这些，就当给你做笔记的辛苦费吧，师哥满意吗？不满意的话，还想要多少，我马上去取钱。”</p>

“够了。”</p>

段黎光咬牙，收回了笔记本。</p>

路灯下，女孩漆黑的眼眸倒映着暖黄色的光芒。</p>

可她的目光，只让人觉得冰冷陌生。</p>

段黎光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她拿钱砸人时冷漠的脸。</p>

还有当时学校里流传着谢瑶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神话，以及对那些死缠烂打男人们的嘲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