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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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苑里挂着灯笼,漆黑的夜色被一盏盏暖橘色的灯笼照亮,给赵贵的心底生出了无限希望。</p>
虞棠穿着一件素色的衣裳,云鬓搞挽。</p>
她静坐在那,仿佛是神龛里怜爱众生的神佛。</p>
赵贵噗通一声跪在了院里的青砖上,开始磕头:</p>
“深夜打扰夫人安寝,小的自知有罪,只是事出从急,不得不深夜求见,求夫人救我一命,小的愿意当牛做马报答夫人恩情!”</p>
虞棠看着跪在外面的赵贵,轻轻拨动手腕上的玉珠:</p>
“你是侯爷的心腹,又跟了侯爷多年,这种事,怎么不去求侯爷?”</p>
“夫人,就是侯爷想要小的的命啊!”</p>
赵贵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哭出了声。</p>
“侯爷丢了银子,又得罪了孙首辅,今日一整天都在端详身边的下人,侯爷想找人顶缸,就在刚刚,侯爷已经下定决心叫奴才做那只替罪羊,小的不想死,求夫人救我。”</p>
虞棠毫不意外地看着跪在地上的赵贵,拨动玉珠的手不停。</p>
“侯爷没明着说,我又能如何帮你开口?”</p>
“况且就算我开口,侯爷也未必听我的,你跟了侯爷这么久,该知道侯爷最不喜欢的便是我。”</p>
“徐幼君,玉奴,他们才是侯爷心尖上的人,何必舍近求远,烧我这冷灶?”</p>
“赵贵,我不是什么救苦救难的菩萨。”</p>
“你来错地方了。”</p>
赵贵能跟在韩渡身边这么久,并不是个蠢人,他瞬间就悟到了虞棠要什么。</p>
“整个府里能救奴才性命的只有夫人,只要夫人愿意搭救,小的这条贱命日后就是夫人的了,夫人让小的往东小的绝不往西。”</p>
“小的知道夫人不缺耳目,荷叶姐姐,青桔姐姐,都比小的聪慧,只是两位姐姐是姑娘家,很多侯爷贴身的事情不能知晓。”</p>
“就例如今日徐幼君勾引侯爷在花园行鱼水之欢,并约定三日入夜再在侯府西花园尝试这种龌龊之事。”</p>
荷叶本来还不信这府里竟有她不知道的事。</p>
知道听赵贵说完,站在廊下的荷叶面容扭曲。</p>
脏了,耳朵脏了!</p>
虞棠眼底闪过玩味:“我再问你一件事,你若说实话,我便想法子救你,你若不说实话……”</p>
虞棠轻笑了一声,赵贵能清楚意识到那笑声里的威胁。</p>
“小的一定知无不言。”</p>
虞棠波动玉珠的手停下:“三年前,侯爷给我找的产婆现在在哪。”</p>
荷叶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到消息,虞棠忍不住怀疑韩渡是不是早就杀人灭口了。</p>
赵贵没想到虞棠会问这个问题。</p>
愣了半晌,咚的一声将脑袋磕在了石砖上:“回夫人,她替侯爷偷梁换柱,侯爷让奴才杀她灭口。”</p>
“奴才见她可怜,便将她送去了京外的大觉寺,后来住持说她诚心皈依,便把她送去了尼姑庵,但具体是哪个庵庙,奴才并不知道。”</p>
荷叶闻言瞪大了双眼!</p>
难怪她查不到这个女人的下落,原来是去尼姑庵出家了!</p>
可恶!</p>
她根本就没往这方面调查!</p>
虞棠的目光紧盯着赵贵:“侯爷的事情,你都知道。”</p>
“大约都是知道的。”</p>
“那你可知道,我的孩子是在哪里被淹死的?”</p>
赵贵震惊抬头,继而拼命摇头:</p>
“这个奴才真不知道,奴才只知道侯爷让那个接生的婆子偷梁换柱,并不知道侯爷害死了您的亲生孩子……”</p>
说着他在地上拼命磕头。</p>
虞棠冷漠地看着在地上磕头的赵贵,直到他额头上全都是血,虞棠才叫他停下。</p>
赵贵抬起头,无比愧疚地看着虞棠。</p>
虞棠早就想过这个答案,不过知道凶手的下落,今日也算是有所收获。</p>
她拿起桌上的笔,在宣纸上飞快写下三个字,等字迹干透后,让荷叶递给赵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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