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命悬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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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笑笑着用过晚饭，刚准备去花园里和容镜一起散步消食，就见江渊满脸沉凝地走了进来。</p>

虞棠知道，又有事了。</p>

“去书房。”</p>

虞棠刚想说自己一个人去花园走一走，却不想手忽然被容镜握住：“一起。”</p>

江渊的视线落在虞棠身上。</p>

终究没说什么，一脸沉凝地跟在两人身后。</p>

进了书房，虞棠让人上了茶水，自己坐在炭盆边上烤火。</p>

江渊起初汇报的都是边防军的动向。</p>

虞棠听不出问题所在。</p>

接着是年前的汇报，各部的亏空和盈余。</p>

可惜今年年头不好，各部都在亏损，户部也交不出多少银子，明年给各部的预算都少得可怜。</p>

偏生就算如此，皇帝也硬要从户部抠钱出来，给自己修建殿宇，还要让制造局再拿出六十万匹丝绸，用作年下奖励。</p>

虞棠坐在椅子上，光是听这些的账便忍不住眉头紧皱。</p>

前朝开支紧张，皇帝不想法子填补，还要加重盘剥。</p>

这样的皇帝，还不如做个傻子的好……</p>

江渊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议事的时候，皇帝让户部将明年的赋税提前征收，户部的卢尚书不肯，在雪地里跪了一夜，请求皇帝收回旨意，被皇帝狠狠斥责了一番，杖四十，罚奉半年。”</p>

虞棠闻言忍不住拍了桌子：“荒唐！”</p>

江渊脸色同样凝重：“夫人有所不知，卢尚书还算是好的，最惨的还是孙伯远孙首辅。”</p>

“陛下想抬孙小姐进宫，为此，孙首辅与陛下在御书房里起了争执，陛下让人扒了孙首辅的衣衫重打了六十梃棍，行刑结束后孙首辅直接晕厥了过去。”</p>

“半个京城的大夫都去了孙家，如今孙大人还尚在昏迷之中。”</p>

虞棠的手攥成拳头。</p>

荒唐！</p>

荒谬！</p>

这是一个皇帝能做出来的事情！</p>

容拂是疯了吧！</p>

“虞小将军……”</p>

虞棠听到兄长，瞬间回神：“兄长怎么了？”</p>

“虞小将军去孙家提亲，被陛下知道了，陛下知道后，雷霆震怒，下令收了虞小将军的兵符，将虞小将军的官职连降三阶。”</p>

“这件事是在孙首辅被梃杖之前发生的，那日孙首辅在御书房与陛下吵了很久，想必其中也有虞小将军的事情。”</p>

虞棠坐在交椅上，明明面前就放着一个火盆，屋里也烧着地龙，可身上就是止不住地冷。</p>

从头到脚，心寒至极……</p>

无论是虞长宁还是孙伯远，亦或是卢尚书。</p>

他们都肱股之臣，皇帝却为了一己之私，如此对待他们……</p>

“还有一件事。”</p>

虞棠下意识屏住呼吸，凝重地看向江渊。</p>

“皇帝下了死命令，要再三月前新宫殿竣工，所以，年前的兵部的饷银暂时停发，还有五品以下官员年节的俸禄与赏赐，也都不发了。”</p>

“他是疯了吗！”虞棠再也忍不住。</p>

“就为了修他那破殿宇，满朝文武以至天下百姓都要被他盘剥压榨。”</p>

“把人逼反了对他有什么好处！”</p>

江渊对此也很绝望……</p>

容镜看上去倒还理智：“关于北池官员来访的事情呢，陛下准备如何接待？”</p>

江渊回过神来，没敢说话，而是将单子递给了容镜，让容镜自己看。</p>

虞棠快步走到容镜身后，看着那张没盖章的公文。</p>

“这是礼部尚书按照皇帝旨意草拟的文书，户部没批。”</p>

“三十万两银子，皇帝当真是疯了……”虞棠撇过头。</p>

不想再看这些残忍的数字。</p>

给将士们发军饷的银子没有，招待敌国将领却要花三十万两白银。</p>

还要选罢秀女，送给北池。</p>

荒唐两个字，虞棠都说累了。</p>

她一声不吭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p>

那种弄弄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让虞棠说不出半个字。</p>

能做什么？</p>

她除了坐在这里无能狂怒她什么都做不了。</p>

她能救一个豫南，可却救不了整个容国。</p>

要是皇帝能换一个人来做，会不会好一些？</p>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虞棠心底诞生，她忍不住偷瞄容镜。</p>

如果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容镜。</p>

别的虞棠不敢保证，可至少一点，容镜不会这样为了一己之私苦天下黎民百姓。</p>

可容镜会去争夺那个位子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