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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入夜，暴雨未歇。</p>
老夫人一连几日都没睡好，这会儿听到外面雨声嘈杂，更是心烦意乱。</p>
想着那丑八怪中毒的案子还在那儿悬着，自己差周嬷嬷送到刑部的密信也不知道丁酉看到没有。</p>
老夫人长叹口气，“周嬷嬷。”</p>
一般这个时辰周嬷嬷都会端盆温水过来给她泡脚。</p>
见房门未动，老夫人便又抬高嗓门儿多唤几声，依旧无人答话。</p>
就在老夫人起身想要走出去的时候，房门吱呦开启。</p>
进来的，却是老夫人此时此刻最不想看到的人。</p>
“怎么是你？”老夫人脸色瞬间冷下来，重重坐回到梨花木精雕的木椅上，面露不善。</p>
来者，凤雪瑶。</p>
凤雪瑶好似没看出老夫人不喜之意，双手端着盛温水的木盆走过来，“孙女记得上次给祖母泡脚已经是半年前的事了呢。”</p>
见凤雪瑶把木盆搁在脚下，伸手要碰自己脚踝，老夫人缩脚，皱眉，“你干什么？”</p>
“伺候祖母泡脚啊！”</p>
凤雪瑶边说话，边再次伸手握住老夫人左脚踝骨位置，“外面雨大，寒气重，雪瑶特别在温水里加了些暖脚的药材……”</p>
‘哗啦—’</p>
木盆猛被踢翻，凤雪瑶距离太近，整盆温水几乎全都溅在她身上，脸上亦沾了些，水珠滴答。</p>
老夫人也是一怔，觉得自己有些过了，可转念想到当下处境便又强撑气势，“谁要你来伺候，把周嬷嬷叫进来！”</p>
见凤雪瑶蹲在那里不吭声，老夫人索性自己站起身朝外走。</p>
不想下一秒，却被缓慢而立的凤雪瑶挡住去路。</p>
“你让开！”老夫人皱眉。</p>
凤雪瑶非但没让，竟还动了手。</p>
是的，她把老夫人狠狠推回到椅子上，眼中满是戾气，“雪瑶记得祖母之前很喜欢孙女给你泡脚的，说是贴心，现在怎么不喜欢了呢？”</p>
许是从来没看到凤雪瑶在自己面前放肆的样子，老夫人不禁噎喉，“你……你要干什么？”</p>
“也没想干什么，就想问问祖母，给凤天歌下毒那档子事儿祖母是怎么打算的。”凤雪瑶一脚踢开打翻在地的木盆，越发上前几步，逼近老夫人。</p>
“你……你这是跟老身讲话的态度么！”面对凤雪瑶眼中阴蛰，老夫人略微心颤。</p>
“态度？说起态度孙女还真想问问祖母，当初祖母何等疼爱孙女，这钟绮院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祖母总是第一个想到我，可怎么就变了呢？”</p>
“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不争气！”</p>
老夫人气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向凤雪瑶，“当初文府入学时你是怎么跟老身保证的！结果呢？你让老身在那丑八怪面前丢尽脸面！若你之后能扳回一局也就罢了，谁想你竟真是个不中用的，在文府里一直被凤天歌跟叶芷惜压着，在外面又跟独孤瑾和卫子轩纠缠不清，到头来一个没捞着还把他们两个都给弄死了！”</p>
“那是我的错？”凤雪瑶眼眶略红，是独孤瑾招惹她，她去卫子轩的府邸想要见的，也根本不是卫子轩！</p>
“那是谁的错！你还没嫁出去就克死两个，又是个进过大牢的！你知道老身为了把你嫁出去费了多少心思！”老夫人抬手指向窗棂，“外面！外面已经没有一户好人家肯要你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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