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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很难启齿,凤雪瑶还是将那张证词摆在凝秀面前。</p>

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终结,凝秀不认得字,可她知道那是什么!</p>

慎刑司的这半日她仿佛在无间地狱走了一遭,每换一种刑具那些凶狠的行刑嬷嬷都会给她看这个,让她按手印。</p>

这是认罪书!</p>

“小姐……小姐你这是干什么?你不是说如果认罪我们就都得死吗?”凝秀慌了,豆大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本就苍白的小脸顿时没了血色,她无父无母,这辈子最大的依靠就是眼前这个她叫了十五年的小姐。</p>

“凝秀,夏初言死了,除了我们谁也没见过她,所以……所以你认了吧,你认了这件事就结了,好不好?”凤雪瑶从来没这样温柔对凝秀说过话,这是第一次。</p>

却是叫她去死。</p>

凝秀摇头,惊恐万状看向自家小姐,“不要……小姐我不认,我没害准太子妃,咱们没害她为什么要认罪?”</p>

“凝秀,人活在这个世上,有时候我们是要受些委屈的,没办法,我现在也没办法了……”凤雪瑶狠下心,将证词朝前探了探,“按个指印,很快。”</p>

白纸黑字,落在凝秀眼里却是她的催命符,她害怕,她忍受酷刑咬着牙挺过来,为的就是活着!</p>

她知她命贱,如蝼蚁,可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蝼蚁尚且偷生!</p>

她不想死!</p>

“小姐……不要……奴婢求您救救我……”凝秀害怕极了,她强忍着剧痛不断往后爬,每退后半分便有一条血痕从她身前显现,触目惊心。</p>

“我连自己都难保,还如何救你!”凤雪瑶从来也不是心善的主儿,见凝秀如此不听话,索性去抓她手腕。</p>

“不要!”凝秀尖叫,五根早就没了指甲的手指从凤雪瑶手里挣脱,“小姐我不要死!我以后都听话,以后都听你的话求你带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小姐……我求你,我求求你!”</p>

除了凤雪瑶,凝秀恍然发现,她竟再没有别的人可求了。</p>

只是她再卑微再低贱也换不来凤雪瑶半分同情,眼下的凤雪瑶甚至有些急躁,“你求我有什么用!要求就求老天爷下辈子上你投胎好一点!”</p>

奈何凤雪瑶连拽几次都没能攥住凝秀手指,于是她搁下证词,打从袖兜里掏出瓷瓶,“凝秀,这是你逼我的!”</p>

“不要……”</p>

凝秀害怕,她拼命挣扎着,却还是让凤雪瑶把毒药灌进嘴里。</p>

原来毒药是甜的。</p>

肺腑传来剧痛,凝秀没了指甲的十根手指狠狠抠住地面,目光突然变得凶狠,“凤雪瑶!我跟在你身边十五年……你竟这样狠心!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死的比我还要惨上千倍万倍!我就算死也要化作厉鬼,日日夜夜缠着你!”</p>

“贱婢!”凤雪瑶本就没有半分恻隐之心,听到这般恶毒言辞当即起身,狠狠踢了凝秀一脚。</p>

偏这一脚踢过去,凝秀突然用双手狠狠拽住,上口就咬!</p>

“啊!你干什么?松开!”</p>

不管凤雪瑶如何踢踹,凝秀就是不松口,直到生命尽头……</p>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凤雪瑶终于挣开脚踝,且在凝秀肩头狠狠踩了一脚。</p>

她错了,凝秀就是知道死活才会在生命最后一刻,为自己活了一回。</p>

凝秀死了,凤雪瑶无比轻松在证词上按下凝秀的指印,转身,又无比轻松的离开。</p>

她未见,倒叩在地上的凝秀并没有闭上眼睛。</p>

凝秀,死不瞑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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