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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皇甫休保证的那样，蜀忘忧跟澹台珏自乔装成老年夫妇之后，一路再无追杀。</p>
起初他们只驾车走山路，奈何山路崎岖，偶还会辨错方向耽误了不少时间，再加连日赶路辛苦，澹台珏身体吃不消，一病不起。</p>
为此蜀忘忧不得不转走官道，且在距离宿月还有半日行程的田郡逗留。</p>
这一逗留便是七日。</p>
早膳时候，蜀忘忧端着托盘从外面进来时澹台珏已经起床，梳洗干净。</p>
“怎么起来了？”</p>
蜀忘忧将托盘搁到桌边，颇为忧虑看向铜镜前的澹台珏，“大夫说你最好卧床。”</p>
澹台珏起身走过来，朝蜀忘忧浅浅一笑，“我已经好了，一会儿还要麻烦城主帮我上妆。”</p>
“你麻烦本城主的事还少么！”</p>
眼见澹台珏有些不好意思，蜀忘忧将托盘里那碗药递过去，“本城主的意思是你无须与我客气，以后‘麻烦’这两个字少说。”</p>
澹台珏接过瓷碗，“我们已经在田郡耽误太长时间，现在我身体好了，赶路要紧。”</p>
蜀忘忧未语，直接从桌边绕过去，手掌毫无预兆贴在澹台珏额间。</p>
哪怕这样的动作在过去几天里时常会有，澹台珏在最初浑浑噩噩中亦未抗拒，可随着她神识越来越清醒，蜀忘忧这般亲昵举动让她产生某种异样情愫。</p>
就像是心里有只蚂蚁爬过去，说不出来的感觉，又似曾相识。</p>
澹台珏下意识躲开的动作让蜀忘忧愣了片刻，“挺好的，没烧。”</p>
“那我们吃完饭就走？”澹台珏抬头看过去，眼中亦有了光彩，不似前几日连睁眼的时候都很少，偶还会呓语。</p>
蜀忘忧点头，习惯性将托盘里的粥端到澹台珏面前，“这几日我出去打听过……澹台刃已回扶桑。”</p>
“什么？”澹台珏猛然抬头，难掩激动。</p>
蜀忘忧扭头瞧过去，“秦隐也在。”</p>
“他们居然比我们还要早到？那他们……”</p>
“你放心，本城主打听到的消息似乎是澹台刃跟秦隐皆在千叶空府邸，且有舆论造势，他们暂时不会有危险。”</p>
蜀忘忧紫眸微闪，“我们的确也该快些赶路，这样你才能更快见到秦隐。”</p>
明明是令人兴奋的消息，澹台珏却发现她在压抑心里那份激动。</p>
“他们没事就好。”澹台珏拿起汤匙，低头舀粥。</p>
蜀忘忧忽然没什么胃口，“等你吃完本城主给你上妆。”</p>
“城主不吃？”</p>
“刚刚在下面吃过了。”蜀忘忧走去角落，拿起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回到梳妆台前，慢慢准备。</p>
房间里突然安静，澹台珏握着汤匙的手无意识绕着瓷碗边缘轻轻拨动，汤匙与瓷碗不时发出撞击声她却丝毫没有察觉。</p>
铜镜前，蜀忘忧拿起木盒里的黛笔，视线抬起一瞬被铜镜里那抹背影吸引。</p>
他静静凝望那抹背影，看了很久很久，直到身影动。</p>
“吃饱了？”蜀忘忧敛尽眼中莫名闪动的微光，笑对澹台珏。</p>
澹台珏坐下来，轻轻‘嗯’了一声。</p>
蜀忘忧拿起黛笔，“这次换个妆，就别白头了吧！”</p>
“不换。”澹台珏突兀开口。</p>
蜀忘忧不由看过去，他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在期待什么，可他此刻就是想听澹台珏的解释，“为什么？”</p>
“因为……”澹台珏噎喉，眸色闪动，“因为……这一路都是白头我们便没遇着危险，可见白头安全。”</p>
“只是这样？”蜀忘忧有些急切追问一句。</p>
“只是这样，不然城主以为会是什么？”澹台珏这一刻，竟也有了希望。</p>
蜀忘忧闻声，笑了，“没有，你说白头就白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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