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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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ki-space舞蹈工作室。</p>

鞋底跟地板摩擦的响声合着强节奏的震动，成了某种特殊音符。</p>

舞室里时不时响起学员们的口哨声和起哄声。</p>

被围拢在中心跳舞的人，卡着节拍完成了一个漂亮的elbowglide。</p>

江泰伊似乎笑了下，只是笑容消失得飞快，隔着玻璃凝视着他的景怡没能看清。</p>

“才拒绝三次而已，干这行就得眼光跟耐性兼备。”景怡摩挲着工作牌，目光灼灼地盯着玻璃门讲电话，信誓旦旦中不乏执拗。</p>

“截止日期不还没到吗？我肯定能说服他参赛……浪费时间？你见他一面就懂了。”</p>

“节目初期需要这种帅还有个性的撑话题度。他不火，我把鞋子吃了。”</p>

六点整。</p>

紧闭的玻璃门准时打开，疲惫又酣畅淋漓的舞室高级班学员们意犹未尽，陆陆续续往外涌。</p>

江泰伊最后一个出来。</p>

他穿一件宽松黑T，斜挎着运动背包，抄着兜不紧不慢。</p>

不跳舞的时候肩膀微垮，吊儿郎当的，懒散松弛到颓。</p>

汗湿的黑发被捋到后面，江泰伊早瞥见门口有人堵他，只是知道劝不走，图清净当没看见。</p>

走廊太窄，景怡一抬胳膊就把过道挡了。</p>

他练完舞太累不想跟她掰扯，示意她让让。</p>

“我真的没兴趣参加选秀。”</p>

景怡装聋一绝，只当没听见。</p>

她自来熟地灿烂一笑：“累了吧泰伊，姐请你吃饭。”</p>

江泰伊拽着包带瞥她，缓缓吐气，感觉跟这个人没法沟通。</p>

拒绝了，没用。发脾气，伸手不打笑脸人。</p>

他是真没辙。</p>

“你再骚扰我，我报警了。”</p>

可惜这狠话不够狠，对方不怕。</p>

“我知道我挺烦人的，我也不想烦你。”景怡说得诚恳。“只是我工作性质就是挖掘有潜力的人，恰好你在我看来太有潜力。”</p>

不然也不会多次被拒仍然不死心。</p>

她第一次见江泰伊是在街上擦肩而过。</p>

那种独特气质特有的氛围感惊鸿一瞥，怎么都无法就这么错过，情急下景怡稍显唐突地拽住了他的背包。</p>

猝不及防被拽的男生脚步顿住，莫名其妙地回头，目光下移跟她对视。</p>

他个子太高，阳光浓烈，背着光，略有不满地将视线落在她抓住的包带上：“你干嘛？松开。”</p>

景怡看清了他的正脸，跟侧脸一样漂亮的嚣张。</p>

冲击性跟距离感成正比，看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靠近，而是想后退。</p>

她知道用’漂亮’来形容很乏味无趣，也不足以概括她当下的感慨。</p>

男生嗓音像薄荷酒里的冰，沁在令人烦躁的高温里，突然就不再闷得上不来气。</p>

“啊抱歉。”景怡手一松，脑子里满是’我得留住这个人’。</p>

她举动挺冒犯，对方没多计较的意思，调整了下包带就要走人。</p>

景怡三两步匆匆追上他拦住，从包里摸出名片递给他：“这位……同学？”她仔细观察了下对方的年纪，多半还上学，用通俗易懂的方式飞快介绍自己。</p>

“我是一档选秀节目负责甄选参赛者的工作人员，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你极有可能一炮而红。”</p>

没有想象中收到名片的惊讶，或虚荣心被意外填满的小雀跃。</p>

男生从头到脚只写着四个大字：我不关心。</p>

他扫了眼名片，没接：“麻烦你找别人。”</p>

说完绕过她就走。</p>

罕见的冷淡反应搞得景怡以为他把自己当骗子。</p>

愿意参赛的人多得数不清。</p>

并不是节目组凑不齐101个，而是泯然众人的选手不是她想要的。景怡眼光毒辣，执着地追着江泰伊不放。</p>

她甚至给他录了个广电内部的视频自证。</p>

追了好几天，事实证明江泰伊拒绝，跟信任与否没关系。</p>

“为什么不能试试呢？节目顶多四个月而已，不成也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你相信我。”景怡苦口婆心，“一旦你答应参赛，就只短短几个月，绝对可以彻底改变你的命运。”</p>

江泰伊定定地看着景怡。</p>

他敛眉卷起嘴角，带着点讥讽意味，又抿平。</p>

景怡没意识到，江泰伊听到她笃定而轻易地说出’改变命运’这四个字时，第一反应并不是憧憬。</p>

他反驳：“我现在就过得挺好的。”</p>

隔壁中级班也下课，嘈杂声越来越近。</p>

当先几个经过的学员非本意地听了一耳朵，不免好奇地频频看他们。</p>

“……算了。”江泰伊抓了一把头发，克制着烦躁叹气。</p>

他看出来了，不郑重其事的多浪费点时间拒绝，眼前这人不知道什么叫放弃。</p>

商场里到处都是咖啡馆，他随手一指：“你非得聊，那就喝杯咖啡聊聊。”</p>

终于迎来突破性进展，景怡两眼放光。</p>

在她看来，愿意坐下来聊，就是意愿松动的象征。</p>

两人在咖啡馆角落的卡座面对面坐下，江泰伊抱着包单刀直入。</p>

“你根本不了解我。”</p>

“怎么不了解。”景怡脱口而出，“你长得特别帅，舞还跳得好，绝对适合上节目。”</p>

对选秀来说这就够了，她也没指望他品学兼优。</p>

术业有专攻嘛。</p>

开局一张脸，已然占尽优势，更何况他还有实力。</p>

突然被贴脸输出彩虹屁的江泰伊：“……”</p>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像是怕景怡又开始长篇大论，江泰伊修长骨感的手指在瓷杯上轻轻敲了两下，直视着她陈述：“以现在的网络舆论标准，我可能刚上节目，就’塌房’了。”</p>

设想了千万种可能，也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的景怡一愣。</p>

她把那句“啊？”咽回嗓子眼里，谨慎地观察面前尽量掩饰不耐烦的年轻人，很快琢磨过来他在打什么算盘。</p>

景怡控制好表情，微笑安慰：“没事。这年头无论大小咖，一点小事都会被骂，不是什么事儿都能算塌房的。你方便跟我说说，你有什么黑历史吗？”</p>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江泰伊真有黑料，也不关节目组的事儿。大不了先用他炒一波热度，再让他退赛，反正挨骂的不是节目，是他本人。</p>

江泰伊犹豫了瞬，皱眉思考后回答：“我有纹身。”</p>

景怡无动于衷。</p>

她“哦”了一声摆摆手：“别的呢？”</p>

江泰伊语塞。</p>

景怡等了一会儿，见他迟迟说不出来有点想笑。</p>

“就这？你要不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厉害的。”</p>

江泰伊：“……”</p>

明明舆论确实会说纹身的不是好人啊。</p>

他是打算用’塌房’让对方知难而退。但向陌生人抹黑自己，江泰伊发现也很难做到。</p>

形势转换。景怡放松下来往椅背上一靠，掰着指头帮他举例：“谈过恋爱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