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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映月捏着帕子擦拭着并没有落泪的脸颊,软着声音:“夫君,你就多陪陪我好不好?”</p>
“有岳父大人举荐,我也得争气才行,否则,会遭人笑话。”贺云知把袖袍从她手中扯出来。</p>
江映月嘴一扁,真的落泪了。</p>
“我知道你心里还有那个姓顾的,我告诉你,这辈子你便是想纳她做妾,也绝不可能,你就死了这份心!”她怒气冲冲地指着贺云知。</p>
“你平白无故扯上旁人做什么?”贺云知只觉得体内的浊气都往头上冲。</p>
他盯着江映月,眼中的沉怒骇人。</p>
江映月被吓得不由后退一步,用锦帕捂着嘴哭喊着:“你居然为了外头没名没分的女人凶我,你还有没有良心?”</p>
“公子,娘子,你们别吵了,夫人知道了身子又要不舒服了。”屋里的丫鬟婆子过来劝道。</p>
“娘子昏了头了,你们去沏壶酽茶给她醒醒神。”贺云知冷着脸说完,拂袖而去。</p>
他来到书房,吩咐竹风守在门口,不许放人进来,自己走到书案前坐下。</p>
他张开手,掌中的那片雪花早已融化成水,濡湿了掌心小小的一点地方,又变干。</p>
他张开手时,掌心那处有轻微牵扯的感觉,但没有疼痛。</p>
他眸底却突然泛红。</p>
他俯下身,将脸贴在掌中。</p>
她回去了,甚好。</p>
只是,怕是今生再难见她一面了。</p>
门上传来叩门声,竹风在外边说道:“二公子,夫人来了。”</p>
他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随手拿了本书在案上翻开,然后起身去开门。</p>
李氏让丫鬟留在门口,自己和贺云知进去,劈头就训斥:“好好的,你又同她吵什么?你明知她那个脾气,你就让让她。”</p>
贺云知请她坐下,自己也坐下,垂着头道:“我一直都让着她。”</p>
李氏叹了口气,“江侍郎就这一个女儿,素爱如珍,也养得娇纵了些,娘知道你委屈。”</p>
“但你父亲能从外任回到京城,还有你大哥能进礼部,都是江侍郎帮打点的,江家于我们贺家有恩呐!”</p>
贺云知垂首不语,搭在膝盖上的手揪着鹤氅。</p>
“我让厨房炖了莲子羹,待会你送去给她,服个软,今日这事就过去了。”李氏拍拍他的手。</p>
贺云知闭上眼睛,低声道:“我知道了。”</p>
李氏回去后,他立于案前,推开窗扇,朔风裹着雪花一下就卷了进来。</p>
书案边的砚台中,有几片雪花坠入渐渐凝固的墨汁中。</p>
他伸出手指,想把雪花从墨汁中挑出来,但雪花碰到他的手,反而更快地陷入墨汁中。</p>
竹风送了热茶进来,看见窗扇洞开,风雪灌了进来,直吹到贺云知身上,他忙搁下茶去关窗,“公子,此处太冷,您先去烤火暖暖身子。”</p>
“冷吗?我不觉得。”贺云知看着被墨汁吞噬的雪花,怔然道。</p>
他不觉得这点风雪冷,因为他的心早就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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