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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带着胡氏到顾雪甄面前,颇为无奈地道:“大姑娘,胡嫂子一定要来给您请安。”</p>
胡氏向顾雪甄躬身,“大姑娘,这几日您身子不舒服,奴婢放心不下,一直想给您请安。”</p>
顾雪甄含笑道:“胡嫂子有心了,现下我已经好了,胡嫂子可安心了。”</p>
胡氏直起身子,瞄了几眼廉重夜,神情忸怩。</p>
顾雪甄了然,对廉重夜道:“我想吃对面的烤栗子,你去帮我买点回来。”</p>
“好。”廉重夜会意,又叮嘱她:“你身子尚弱,茶点容易积食,待会你不要吃太多。”</p>
他言语间的细心体贴,顾雪甄没觉得有什么,亲自送茶点过来的掌柜却又多看了他几眼。</p>
廉重夜下楼后,掌柜把茶点摆在桌上,特意把其中一碟放在她面前,“顾大姑娘,这是牛乳糕,您尝尝。”</p>
顾雪甄正要拿起象牙箸,站在旁边的胡氏,已经拿起象牙箸,夹了一块放进顾雪甄面前的海棠瓷碟。</p>
做完后,胡氏放下象牙箸,往后推了半步,笑道:“大姑娘没有带文心宝言出来,就让奴婢伺候大姑娘。”</p>
顾雪甄笑了笑,尝了口,对掌柜道:“很绵软,喝完茶,再吃一口牛乳糕,甜味冲淡了茶的清苦,两者相得益彰,甚好。”</p>
掌柜呵呵笑道:“我们少东家也是这般说的。”</p>
他闲话了两句,就离开了。</p>
顾雪甄请胡氏坐下,胡氏不敢。</p>
顾雪甄笑道:“你不是有事要同我说吗,难道要站着说?”</p>
胡氏这才挨着椅子边缘坐下。</p>
“你来找我几次了,究竟想说什么?”顾雪甄径直问道。</p>
胡氏也没有遮遮掩掩,急切地问道:“大姑娘,你是不是在京城看见什么了?”</p>
顾雪甄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把海棠瓷碟中的牛乳糕吃完,又喝了一口茶,才抬眼望着焦躁却又极力忍耐的胡氏,慢吞吞地问道:“我在京城看见很多,不知道胡嫂子想要问什么?”</p>
胡氏犹豫了一下,咬牙道:“顾祥是不是,在京城有人了?”</p>
顾雪甄反问她,“我听说,胡嫂子前几年想给顾掌柜纳妾?”</p>
胡氏低下头,好一会儿才道:“我婆母已经六十多了,我得在家照顾着,还有几个孩子。他一个男人在外头,总得有人照顾,所以我才想着给他纳妾。”</p>
顾雪甄道:“你既有此心,他便是在外边有人,你也是正室,你担心什么?”</p>
“这不一样。”胡氏抬起头,红着眼眶,“我给他找的人,是我信得过的,不会害了我,他背着我在外边找,谁知道是什么人。”</p>
“还有,我不是不给他纳妾,但他背着我找,瞒着我,说明他对我已有异心。我在家伺候他老娘,不能到头来还被他算计啊!”</p>
胡氏落下泪来,声音也发抖了:“大姑娘,他在京城是不是有人了?”</p>
顾雪甄夹了一块枣泥酥给她,“吃点甜的,这样就不会太苦。”</p>
胡氏没有动,只看着她,眼中又滚落下两颗豆大的泪珠。</p>
顾雪甄放下象牙箸,叹了口气,又沉默了一会,放低声道:“顾掌柜在京城有个外室,女儿九岁,儿子八岁。”</p>
胡氏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她两眼一黑,身子晃了一下,沈雁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p>
顾雪甄继续说道:“我原也不知道,此次去京城,我阿娘让我去看看她以前用过的掌柜,没想到刚好遇到一个地痞要害那个掌柜,昆仑把他擒住,打了他,那人害怕,把顾掌柜的事也说出来,我才知道。”</p>
“他瞒了我十年,我给他张罗纳妾,他说我照顾婆母辛苦,他怎会要其他女子伤我的心……”胡氏泪如雨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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