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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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岛修治最后沉默，表情却定格在纠结和复杂。</p>

他才六岁，乍然听闻这等可堪作秘辛的事情，能够保持如此“镇定”的姿态已经很不错了。</p>

似乎看出他的将信将疑，羽月唯笑道：“治君，看我。”</p>

看他？</p>

津岛修治抬起头望过去。</p>

——就见羽月唯的左眼，正常的黑色眼眸慢慢变化，属于人类的瞳孔逐渐退去，而属于兽类的竖瞳则浮出，金色的、威严的、也是极压迫恐怖的，竟一如那头叫“噬”的黑龙的瞳孔一样，金色竖瞳，冰冷神性。</p>

此刻的羽月唯，一半依旧是人，一半却已然如神。</p>

一半人性，一半神性，既割裂又融合，既奇妙又叫人心生震撼。</p>

津岛修治看得移不开目光。</p>

羽月唯伸手指了指左眼，话语轻描淡写，却无法遮掩那字里行间的沉重，事实如此。</p>

“这颗眼睛曾被我亲手挖下来，如今又重新生长出血肉，却是融合了‘龙星’在其中，我已为神，背负着一颗星球的命运。”</p>

“治君，别急，我会对你坦诚相待，让你了解全部。”</p>

他七岁的生日过后，突然觉醒异能力[时空旅行者]，当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p>

七岁孩童骤然落到陌生的世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吃尽苦头，好几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差一点损命。</p>

他出生大家族，嫡系、尊贵，被着重培养。</p>

一朝落差，即使他强迫自己去适应，可他要适应的却是一整个世界。</p>

甚至有时候还不等适应好，他就又被迫离开。</p>

有的世界很寻常，有的却极度危险。</p>

他捡过垃圾、偷过东西，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p>

他的心境也随着经历的那些世界而不断的变化。</p>

直至他落到一个叫做流星街的地方，一个被遗弃之地，一个混乱无序、外围充斥垃圾的地盘。</p>

他在这里停留的时间很长，长到学会念，激发了念能力——第四维度。</p>

可也长到，他变得极为压抑、阴暗，他无法改变环境，只能去适应环境，于是手中沾满血腥，就像是黑暗里的恐怖怪物，以杀人为生，毫无目的的活着。</p>

他还活着，却不知活着的意义为何。</p>

他那时找不到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却不甘心，逼着自己必须活下去。</p>

他不甘心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非得是他？</p>

命运选中他，要他背井离乡，游离在所有世界之外。</p>

他落在这些世界上，却始终成为不了这些世界的人。</p>

长久的换来换去，前路无终点，没有归处，是会逼疯一个人的。</p>

所以他理所应当的黑化。</p>

他不甘心。</p>

他要变强！</p>

强到摆脱这不公的命运！</p>

“所以，我与一个特殊的念能力者做了交易。”羽月唯道。</p>

他的念能力第四维度，在那个世界里，他只挖出了它浅显表层的能力——躲在四维空间、不被任何人察觉看到。</p>

三维里的人看不见四维空间里的任何人与物。</p>

于是他成为了黑暗里的幽灵，暗杀界的王者。</p>

可他想要的力量不止如此，还不够。</p>

他找到了一个特殊的念能力者。</p>

这人可以用交易者心甘情愿奉献的东西去兑换不可思议的可能性。</p>

东西越贵、越重要、沉重，兑换的可能性实现的几率就越大。</p>

不可思议，也为极难实现的事情，是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更难的概率。</p>

哪怕你交出了兑换的东西，最后仍有可能会一无所获。</p>

因为这概率可能会被触发，也很有可能穷极一生都不会。</p>

可羽月唯偏偏去赌了。</p>

他当着这念能力者的面亲手挖出自己的左眼，然后交付出一身的念能力。</p>

他失去念能力，想要重新激发的可能微乎其微，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p>

但这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了，他不后悔。</p>

他要兑换——“我要兑换至高至强的力量，我要掌控我的人生，主宰时空，若只有神才能随意往返世界，我便要成神！”</p>

彼时，羽月唯半张脸流淌着鲜血，睁着黑洞洞的眼眶，神情状若疯狂。</p>

即使失去念能力也气势恐怖，把那位念能力者都快要吓死了，赶紧做完生意溜走离开。</p>

而羽月唯没一会儿，就这样保持着失去左眼的伤势再次跳跃了世界。</p>

他疼得厉害，失血、无力，摔倒在地。</p>

迷糊之际，有人背起了他。</p>

他用残存的右眼隐约瞥见晃动着的日轮花纸耳饰。</p>

一个担忧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p>

“糟糕，他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现在还是晚上……祢豆子，下来牵着我的衣角走，我来背着他。”</p>

“啊眼睛……得赶紧送他去治疗才行。”</p>

“你坚持住啊！”</p>

“……别晕、我这就……”</p>

聒噪，善良，确认无害。</p>

羽月唯暗中想着。</p>

他放心晕了过去。</p>

殊不知，这是命运彻底转折的开始。</p>

这里不是概率被赌赢的地方，却是命运的赠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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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