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相谈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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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溪月露出陶醉模样，却听太后疑惑道：“目测？”</p>

“就是用眼睛测量了 。”宁溪月嘻嘻一笑，眼睛却眨也不眨紧紧盯着冰层下那些肥鱼，幻想着它们变成一大碗的草锅炖鱼。</p>

兰心和太后都看出了她的贪婪，太后忍不住轻笑起来：“你这想法虽是好的，只是这些鱼儿若在水里，无论是用渔网还是鱼钩，或是你亲自下水去捉，都使得，可如今冰封大地，你怎么抓它们？”</p>

“我当然是有办法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一个吃货的决心。”</p>

宁溪月双手握拳跃跃欲试，忽然又似是想起什么，转身看向太后和兰心：“呃……那个……宫中有没有规定？不许随便抓鱼。咳咳，我……我这该不会正撞到你们手里了吧？”</p>

太后笑道：“不会，妃嫔们闲来无事，有的也喜欢钓几尾鱼。你虽是一个不受宠的常在，但也是主子，不会有人在这种小事上和你计较。”</p>

“那我就放心了。”</p>

宁溪月舒出一口长气，看了看兰心和太后，咕哝道：“老实说，若是别的女官，我也未必会怕，但是你们……尤其是你，怎么都觉着你不像是普通女官，这份气质不但沉稳老练，还有些让人高不可攀的优雅贵重是怎么回事？”</p>

话音落，她忽然凑到太后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小声道：“说起来，你该不会是慈宁宫中的女官吧？身为太后心腹，所以锻炼出了这份宠辱不惊又高不可攀的气度，等闲嫔妃也要让你三分。”</p>

“哦？被你看出来了？”</p>

太后眉头一挑，面上露出淡淡笑意，忽见宁溪月捂住嘴巴嘿嘿嘿地笑起来，她不解道：“你笑什么？”</p>

“没什么没什么。”宁溪月摆摆手：“我就是想着，太后娘娘心也是够大的，哦不，我的意思是说，太后娘娘当真是虚怀若谷气度不凡，这份胸襟胆识，无人能比。”</p>

“怎么说？”太后面上仍是平静微笑，心中却“咯噔”一下，暗道该不会是让这女娃儿给认出来了吧？没想到今日一时兴起，来到这小园里，竟丢了人。</p>

正想着，就听宁溪月眉飞色舞道：“这话咱们就是私底下说说哈。看看你，长得多美啊，太后能把你这样的人才放在身边，不是心大到了一定程度，哦不，不是虚怀若谷胸襟广阔，她敢吗？就不怕先皇……说起来，先皇这什么眼……光……啊！”</p>

最后三个字声调陡然降了下去，而且拖长了声音，显然宁溪月也开始警觉了。</p>

可不是？这样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一位美妇人，气质又是这般高贵优雅，先皇除非眼睛瞎了，不然怎可能不纳入后宫？糟糕，自己因为要抓鱼，一时得意忘形，这该不会是撞上哪位太妃之类的人物了吧？</p>

“小主这张嘴可真会说话，我哪里担得起你这份儿赞誉。”</p>

真是很久没这样开心了，不是因为眼前女孩儿夸她漂亮，而是这种微服私访一般的戏码着实有趣，当然，前提是配合的人也得像眼前这女孩子一样有趣才行。</p>

兰心惊讶地看到太后竟然笑弯了眼睛，心中感慨，眼泪情不自禁夺眶而出，她连忙抹去，就见对面宁溪月警惕道：“那个……你们别……别欺负我不懂事儿啊，实话说了吧，您……您这份儿雍容华贵，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您不是女官，而是……而是哪位太妃吧？”</p>

话音未落，就听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接着素云颤抖的声音响起：“奴婢拜见太后娘娘。”</p>

“扑通”，宁溪月也情不自禁地跪了，泪水夺眶而出：她和皇上这一家子是前世有仇吗？今生要被这样捉弄。皇帝就喜欢玩暗中观察，太后就喜欢玩微服私访，而且每次都是自己撞上枪口，她这哪是炮灰？她分明是进皇宫堵枪眼来了。</p>

“别怕别怕。”</p>

太后见宁溪月眼泪都流出来，以为吓到了她，连忙出声安慰。这里兰心就将宁溪月扶起，又对素云道：“看你也不是个毛丫头儿，怎么行动还这样不稳重，瞧瞧把你主子吓得。”</p>

宁溪月：……</p>

真不愧是太后身边的管事姑姑，甩锅本事一流啊。到底是谁吓谁呢？你们主仆两个这么大的人物，没事儿跑这人迹罕至的小园干嘛来了？宫里人人都怕这里不吉利……哦对，人家是太后，怎么着也不用害怕会被打入冷宫了。</p>

因掏出手帕擦擦眼泪，这里素云也赶上前，不动声色看了宁溪月一眼，心想我们小主这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来逛个小园，都能遇上太后娘娘。还好意思说不惹事儿呢，转眼就跑进来了，你要是就在门口等我，也不至于闹出这样的事吧？真糟糕，她不认识太后，没在人家面前说什么不该说的吧？</p>

主仆两个当真心有灵犀，此时宁溪月也在心中努力回想，暗道我似乎没说什么错话吧？唔！不但没说，我好像还狠狠夸赞了太后娘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