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满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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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起余音，春草也忍不住笑得花枝乱颤，一边掩口咯咯笑道：“可不是？我看她如今神智清醒的很呢，就是有一条，非说自己原本就是照月轩的人，这绝对是在装糊涂，怕是想着这样说，就可以赖在照月轩不走了。”</p>

夏蝉连忙道：“她这就是痴心妄想了吧？皇后娘娘可是说过，这案子最好在过年前了结，我看娘娘如今也是成竹在胸，只要案子破了，还留她有什么用？自然是该回杂役房的。”</p>

春草摇头笑道：“你还不知道咱们娘娘的性情？投缘的，看对眼的，心先就软了，余音又是个老宫女，我看娘娘如今看她的眼神就满是怜悯，等着吧，怕是案子一破，娘娘就正式将她调过来了，反正咱们照月轩到现在还有几个空缺。”</p>

“这倒也是。”夏蝉点点头，又听春草沉吟道：“说起来，当日秋月被撵走后，她那个大宫女的位子还没人补上呢。”</p>

夏蝉心中一跳，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好在春草也不在意，微笑道：“想我刚来那会儿，真的是满心沮丧，只以为这辈子也出不了头，哪成想？如今刚过了一年，多的是人打破脑袋想进照月轩，转眼间，这里就成了炙手可热的所在，我和秋桂这等老人，便像是天上掉下个大馅饼砸中我们一般，真真占了大便宜。若放到这会儿，像我们这种没有后台背景的人，哪里就能进的来？”</p>

夏蝉勉强一笑，轻声道：“是啊，这里可真是个好所在，我在宫里这么多年，数这段日子过得最开心。”</p>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有人叫春草过去帮忙，于是春草忙撇下夏蝉匆匆离去，这里夏蝉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就一屁股坐在游廊边的围栏上，目光痴痴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心中只觉百味杂陈。</p>

正是心绪如潮间，忽听一个声音道：“这么大的雪，怎么还坐这儿了？也不垫个垫子，万一受了凉，那可不是玩的。”</p>

夏蝉一抬头，就见小南子站在旁边，一瞬间，她眼泪就下来了，见对方惊讶模样，又忙一把擦去，强笑道：“没什么，就是刚才和春草说话，说起她刚进照月轩的时候，看看你们这一茬，如今还是齐齐整整的，可我们这一批人，唉！秋月已经被撵出去了，也不知如今怎样。”</p>

小南子笑道：“我当是为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这也值得哭？你和秋月又不是沾亲带故，更不是什么好姐妹，她自己忘恩负义，替别的主子害咱们娘娘，被撵出去，已经是娘娘仁慈了。你又何必伤感？就咱们照月轩过的日子，那不是糖里带着蜜一般？你正经该笑才是。”</p>

“这不是触景生情，就有些伤心吗？”夏蝉瞪了他一眼，冷哼道：“我难道素日里笑得少了？”</p>

小南子嘿嘿憨笑两声，搓着手凑近了她，小声道：“哎！我刚刚从御膳房回来，那里边如今忙得啊，真是……啧啧！各地贡品都到了，先前送来一拨海鲜，一大筐的梭子鱼，每条足有两尺长，这要是做鱼汤，味道绝了。”</p>

说完长舒一口气，喃喃道：“大年下的，各处都热闹起来了，咱们照月轩这日子也是越来越滋润，但愿老天保佑，让娘娘早日怀上龙种，一直受宠，咱们就能跟着她一直过好日子了，嘿嘿嘿……”</p>

“看把你美得，既如此，你多去佛前上几炷香，为娘娘祈福。”</p>

夏蝉笑得甜美如花，看的小南子都有些发呆，压根儿不知她心里正在叹息流泪，暗道这样的好日子，谁不想过一辈子？只是到底有没有这个福气，就不好说了。</p>

夏蝉满腹心事，也不敢对人说，临近年关，照月轩的人们也十分忙碌，连余音都亲自上阵，在这里忙一阵，又跑去别处忙一阵，那叫一个热心勤劳。所以也没人会去仔细观察一个小宫女今日是否有些异常？最关心奴才们身心健康的萱嫔娘娘，此时又被洛嫔缠住了，正在暖阁里和对方喝茶说话。</p>

“这么说来，果然是玉妃？难怪……难怪当日余音将如意死了的事一禀报过去，她就和舒妃娘娘赶来了，这分明就是要第一时间置我于死地。”</p>

听了宁溪月叙述玉妃前来的经过，洛嫔便咬牙切齿低吼一声，只听宁溪月悠悠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说，玉妃的嫌疑很大。当日秋猎，她偏偏留守宫中，我就觉得有些纳闷……”</p>

“这还用问吗？她留守宫中，必定就是为了害我。萱嫔娘娘，我对天发誓，若当日我是假孕欺君，叫我万箭穿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超生……”</p>

洛嫔举起一只手发毒誓，宁溪月连忙伸手打断她：“行了行了，这誓言就够毒了，不用再继续发下去，好嘛，这要是真应了誓，岂不是难为老天爷？是让你万箭穿心，还是天打雷劈呢？”</p>

洛嫔：……</p>

“我问心无愧，怎会应誓？你不要做梦了。”</p>

洛嫔没好气冲宁溪月龇牙，所以说学好不容易，学坏却是分分钟的事。想这洛嫔娘娘，从小美到大，家里请了多少老师，才训练出雍容华贵的仪态风度，如今和宁溪月坦诚相处不过两回，已经丢了一小半，连龇牙这种不文雅的动作，做出来都毫无压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