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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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遽国丞相府</p>

晌午的日头很足，晒的人昏昏欲睡，爆竹躲在后院的杏树林里洗衣服，承蒙大夫人的关照，园子里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样避着她。</p>

她的衣服浣衣房不肯给她洗，说什么有一股血腥味，怎么洗也洗不干净。</p>

丫鬟们有活也不愿意和她一起干，估摸着再过几天玢儿两个丫头就该不让她进门睡觉了。</p>

其实她现在的处境不难判断，为什么只是因为第一个目睹了珠雀被杀，就被冤枉杀人呢？</p>

事实在于并不是她不懂避嫌，而是在于主子们想让她在这件事情中处于什么位置。</p>

如想让她置身事外，就算她当时手沾鲜血怀揣凶器，也可以有一万种说辞为她洗脱。</p>

可如果想牺牲她来了结此事，那就是如今的下场。</p>

爆竹也曾想，如果当初她不管这件事，偷偷溜回屋子，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沾染一身腥味？</p>

但那也会有另外一个替罪羊，可能是她，也可能是别人。</p>

即便她可以高高挂起，她的良心会安生吗？难道不会夜夜做梦，梦到珠雀满脸鲜血的哀嚎吗？时间久了怕是要失了心智。</p>

双手不知不觉在水里泡了许久，爆竹抬起被水泡的皱巴巴的双手：“我为什么偏偏生了个丫鬟命？还是个容易招惹是非的丫鬟。”</p>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啊！”爆竹不禁感叹。</p>

“人比人气死人？那命比命不是更要偿命？”辛姑姑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身后还带着一帮人，“带她去见大夫人。”</p>

“你们……”</p>

一个丫鬟走上前一脚踢翻了洗衣盆，衣服掉到地上，水也洒了一地。</p>

“快走，别磨蹭。”瑛儿一把拽起爆竹，和磨儿一左一右推搡着她。</p>

辛姑姑身后，平时与爆竹关系要好的燕筝和弄儿站在那里不敢作声。</p>

爆竹心里一凉，恐怕是要拿她开刀了。</p>

到了昭西阁，很多下人围在那里，园子里所有的下人都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