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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都御史缓缓开口:“有劳世子殿下亲自跑一趟,本官惭愧,不知犬子在狱中可还好?”</p>
杨羽还没放出来,不过林渊听到他的称呼,却是淡定道:“请杨大人称左卿。”</p>
“我以司隶府左卿的身份来,办的是御差,而非魏王世子,莫要搞混了。”</p>
杨都御史看了看面前青年,点点头,话语冷淡下来,“左卿大人,有何询问尽管上来就是。”</p>
林渊指尖轻敲桌面,内心权衡着。</p>
这次问话,只要证明都御史是不是通妖就可。</p>
林渊眼底泛上点点光泽,“杨大人提前知不知道杨羽要做的事。”</p>
都御史一皱眉,“当然不知!我怎会让犬子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之事来,事后幸得陛下宽宏,本官才得以继续腆居中枢。”</p>
“对于犬子所犯事被押,本官从未对司隶府抱怨一二,也从未跑拉关系试图脱罪。”</p>
“纵使哪天陛下有旨,要秋后问斩,我也无有怨言,因杨府上下百余口全靠陛下恩德才有今日,才能免去连坐罪责!”</p>
听完这一番话,林渊心头异样,正气凛然啊。</p>
没有说谎的样子。</p>
要么是真的如此认为,要么是演戏彻底演成了真。</p>
正要再问,正厅外传来一声急促脚步声,有杨府下人匆匆来报。</p>
“老爷,大长公主仪驾到了。”</p>
……</p>
下人道出话语,令得林渊和都御史杨洽都是一愣。</p>
后者更是直接站了起来,眉宇阴晴变化。</p>
大长公主,便是丞相秦成林的正妻。</p>
说起中书左丞相,也是一个十分传奇的人物。</p>
一般文官大臣及他们的后代不会娶公主、郡主,这样有碍仕途。</p>
但凡娶了公主、郡主,基本就断了走向高位的希望,这是官场约定俗成的规矩,也是前朝的祖制,因为防止外戚干政。</p>
驸马地位颇高,如果再居高位,很容易造成一些争议,历史上不少王朝就是被外戚干政混乱,甚至窃据国器的。</p>
不过,秦成林是个例外。</p>
他并非士族出身,而是出身勋贵世家,祖上是一位侯爷。</p>
这样的身份娶公主自然没什么问题,勋贵也常常跟宗室联姻,就算没有官位也照样还有爵位,不愁日子过的恓惶,还能让皇家体面。</p>
然而,就在神宗皇帝,也就是前前代先帝将女儿嫁给秦成林后不到半年,他居然考中了当科的榜眼!</p>
状元、榜眼、探花是每次科举的前三甲,科举不是每年都考,国家太大,聚集一次全国考试要费不少时间、功夫,一旦考了,就是国家人才重要来源方式,前三名更是人才中的人才,是不会让其娶公主或郡主绝了仕途的。秦成林却是偏偏先娶了,然后又高中。</p>
这让神宗皇帝很为难,让其出仕,违反规矩;不出仕,心疼。</p>
最后,在女儿的求情之下,神宗皇帝还是让本该平静一生的榜眼秦成林入了翰林院,打算观其表现。</p>
结果就是,几十年下来,秦成林硬生生做到了丞相。</p>
成为当今官场里的一棵耀眼常青树。</p>
里面不可能没有大长公主的功劳。</p>
而回到眼前,听闻这位幕后奇女子登门。</p>
林渊与杨洽皆是皱了皱眉。</p>
林渊原本已经差不多认为杨府和此案、和妖国没什么关联,但现在这位殿下登门,就不由又有点微妙起来。</p>
不过不管她来做什么,至少证明,丞相府打算让都御史杨洽做点什么。</p>
而都御史杨洽脸上由是阴晴变化。</p>
不一会儿功夫,杨洽的夫人便将大长公主迎进府,林渊、杨洽也在大门内见到了这位宰相的贤内助。</p>
大长公主辈分虽大,是当今皇帝的姑姑辈,但年龄却不算很老,约莫只有五十余岁,因为出身高贵、保养得当,看起来更是只有四十多岁的模样。</p>
林渊暗暗审视,发现大长公主有着一张很好的脸庞轮廓,此时依旧能看出来风韵,年轻时估计更加貌美。不过经历岁月的沉淀后,倒是也又形成别具的魅力。</p>
见面后,杨洽立即拜大礼,他作为臣子这是理所应当的,虽然对方只是一名女子,但却是皇族的女子。</p>
林渊不用像他那样鞠躬深拜,只是浅浅拱手。</p>
作为亲王世子,他的身份比郡王还略高一点,大长公主虽是‘大长’,但说到底只是公主,不是皇帝或者皇后。</p>
大长公主虚伸出手,扶了扶杨都御史,声音带着慈和,“杨卿家平身,对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必多礼了。”</p>
她笑了笑,看起来很端庄。</p>
而后转向林渊,讶然道:“魏王世子也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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