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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屏退了下人们,拉着小五坐下。</p>
纪青梧坐在她身边,神情安稳地道:“娘,我知道你在忧心什么。”</p>
乔氏的手握在椅子扶手上,摇头道:“小五,你怕是想得太简单。”</p>
“这回,太后的意思是想让你在宫中久住,虽说等到皇上的万寿节过后就放你回来,可难保届时,又会找什么借口,不肯放你回家。”</p>
纪青梧怎会不明白。</p>
心道,到时候不肯放她回家的,可不止是太后。</p>
乔氏心中是有准备的,既然小五与皇上有了牵扯,又被宫中的太后和婆母知道此事,小五早晚有一天会进宫。</p>
可她一直希冀这一天能够慢点儿来。</p>
见到乔氏叹气,纪青梧宽慰道:“可是有些事情注定无法躲避,就只能面对。”</p>
对着小五,乔氏总是觉得她还是那个长不大,需要她庇护的孩子。</p>
小五归家那日,跪在地上谢她护佑的那一幕,就像在眼前。</p>
乔氏不想她去宫中,是因为太后的心思太过明显,她只想让小五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但她又找不到阻拦之法。</p>
乔氏自知,到了宫中她再想护着小五,就难于上青天,她满脸挂着愁绪。</p>
但小五表现得比她这个当娘的还要冷静,正目光柔和地望着她。</p>
纪青梧温声道:“娘,你还记得第一回进宫,我们从慈宁宫出来,娘对我说了什么吗?”</p>
乔氏颔首,她当然记得,这也正是乔家能在几朝屹立不倒的原因。</p>
纪青梧伸出白嫩的食指,学着她当时的样子,指了指天上。</p>
“娘,这凤凰宫是何人所有,这天下是何人所有,我们都要遵照着天子的心意行事。”</p>
纪青梧的眸光落在腰上的那枚青玉环。</p>
“如若天子的心意,落在我头上,也不见得都是祸事。”</p>
乔氏哑然,普通女子能得到夫婿全心相待都是难事,更何况她想要谋图的是帝王之心,小五的想法还是太过天真。</p>
“宫里都是些豺狼虎豹,你这性子就像小猫儿似的。”</p>
纪青梧起身,佩环作响,她走到乔氏的身边,拉住母亲的手。</p>
感觉乔氏的手心是凉的,纪青梧握紧了,才启唇道:“娘是关心则乱,娘有没有发觉不对之处。”</p>
乔氏细细想了想,半响才道:“这是......是皇上想要你进宫。”</p>
她的视线落在地面的砖石上,思虑道:“是了,皇上不喜欢纪氏女子进宫为妃,这次却没有阻拦太后,甚至可以说可以放任,是因为皇上改了想法。”</p>
武肃帝竟在纪家女子入宫一事上松了口,看来,皇上对是小五上了心的。</p>
纪青梧点头道:“说不准,皇上每天看着一群豺狼和虎豹斗来斗去的,看得烦心。”</p>
她单手托着下巴,朝着乔氏眨眼。</p>
“他就想找个乖巧伶俐,聪慧大方,又善解人意的,比如女儿这样的。”</p>
见她大言不惭地自夸,脸上挂着生动的小表情,乔氏的心情舒缓许多,嘴角终于不再严肃地紧绷。</p>
与此同时,乔氏发现自家小女儿的眸底一片潋滟,内里没有丝毫不情愿之态。</p>
这是......动了情啊。</p>
乔氏叹息着:“小五。”</p>
纪青梧定定地望着她道:“娘,我想试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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