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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笺拍掉他的手。</p>
表情不太好看。</p>
这玉她戴了两年了，已经戴出了感情，即便那人不生气，她自己也是有点难过的。</p>
“不过，说来妖琴师右耳上挂着一个耳铛。”小厮弯腰凑近，盯着她的耳垂看，“玉笺你左耳有个环痕……”</p>
唐玉笺有点紧张。</p>
小厮问，“你学他啊？”</p>
“……”唐玉笺为自己正名，“我以前怕疼，打一个就后悔了，才不是学他。”</p>
妖琴师一直是画舫上一众妖怪争相效颦的对象。</p>
他不喜欢穿艳色，惯常一身浅淡的青衣，抚弄琴弦时清冷又疏离，煞是好看，画舫上总爱繁复装饰的小倌们便模仿着他，跟着穿青色。</p>
不喜配饰，绾发仅在青丝上别一根木簪或者不带雕饰的玉簪，一众妖们就跟着只挽一根簪。</p>
而琴师独右耳有环痕，偶尔会戴一条简单的玉铛平安环，因此那些双耳都有耳洞的妖们，也跟着只戴一个。</p>
现在唐玉笺只有左耳独一个环痕，被泉认为是效仿妖琴师，也有迹可循。</p>
他琢磨着，“你那耳铛是不是也是个平安环？”</p>
唐玉笺点头。</p>
泉咧嘴，“那你还不承认自己学他？”</p>
须臾间，周围嘈杂的妖群安静下来，周围一双双眼睛看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出了。</p>
空气冻结，泉也慌忙噤了声。</p>
琼楼上门帘轻动，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推开窗子。</p>
唐玉笺抬头，目光下意识落在阁楼上倚着窗台的淡青色身影上。</p>
他实在太过醒目。</p>
青衣簪发，如画的眉眼在袅袅檀香间，远远看去，只剩下那片淡金色。</p>
眼皮惯常垂着，处处透着冷漠疏离，一副蔑视所有人的样子。</p>
那便是妖琴师，长离。</p>
高阁之上的男人也缓慢掀开睫羽，目光望了过来。</p>
隔着遥远距离，越过层层攒动的身影与唐玉笺对上，眼神阴郁冷淡，无人觉出异样。</p>
视线相撞的刹那，唐玉笺心头一跳。</p>
她七年前捡到的少年，长大了。</p>
长离早在第一次路面时，容貌就惊艳了整个画舫，可这样的众星捧月的他，却让唐玉笺觉得害怕。</p>
因为每当他出现，周围的人都会变得行为怪异，好像眼里只能看见他。</p>
每个人口中都是他，如果长离受伤，不及时擦去血液，那必定会有妖狂化。</p>
最令人心悸的是，许多人会为他失去理智。</p>
仿佛他真就长成了迷惑心智的……招魂幡。轻轻反覆掌心，便能引人跳入迷途。</p>
唐玉笺喉口发紧，视线却忽然被人挡住。</p>
泉一手拉着她后退，趁着周围人都在看琴师，竟真把她从人群中拉了出来。</p>
“等一下……”</p>
“别等了，小心遭殃。”</p>
阁楼上的人似乎站了起来。</p>
周围回过神来的妖们纷纷毕恭毕敬垂下头颅，不敢多看。</p>
唐玉笺移开了目光，因此错过了阁楼上那人的视线，遥遥落在他们手腕交汇的那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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