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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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谁？”梅子停住了脚步。

声音没了。她明明听见有人在呼喊。难道是鬼？梅子望了望四周，静得可怕。明亮的月光下，她见到的都是横七竖八的尸体。空气冷得可怕。

梅子一下子感到自己是那么孤独。站了好一会，她蹲下身，颤抖着手在张福的眼晴上抹了一下，张福的双眼终于闭上了。梅子望着雪白的月光下照着张福惨白的脸，他才十五岁，比自己还小三岁。就这样默默地被无情的子弹夺去了年轻的生命。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叶天南，他也在这座城市的某一个战场。他活着还是牺性了，只有天知道。她喃喃地说“小兄弟，安心去吧，姐姐如果不被打死，我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此刻玲子觉得月亮下躺着的这些**仿佛就像自己的亲人一样。不由得摸了一下身上的飞刀。如果叶天南死了，她也不想回家，她要找小日本拼命。

四周静得出奇，“还有活着的吗？”梅子大声喊，她给自己壮胆。她已经没有恐惧，就算鬼子来了，她也不会怕小鬼子。她现在已经豁出去了。她已经闻到了战争的残酷带来的恐惧。南京这么大，这么多人，一旦鬼子杀进城，死的人就不是她今晚看到的这些人。想到这，一股寒意立时袭遍全身。

这里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这时她又想家了。可是，她清楚自己已经离家已经很遥远。她恨小日本，她要去找高卫国。

她望着黝蓝的天空，天上的月亮依旧那么明亮，和自己家乡的月亮没有区别。

“救救我！”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一个士堆里传了过来。

她飞快地跑了过去。声音是一个土堆里发出来的。她把扒开了土堆，终于看见了土堆里露出了一张灰色的脸。他的脸像黑脸关公一样黑，只有睁开的眼睛在月夜中不断地转动的眼晴才证明他是一个活物。

梅子把他的头扶在自己的怀里，轻声说“军哥，我怎救你？我不是医生。”

“你不是当兵的？”

梅子摇头说“我是来找人的。”

“找谁？”伤员望着月亮说“你来晚了一步，这里的人全死了。鬼子把这里炸了十几遍，你找谁？你的声音很好听，你长得很好看。我叫刘根来，我们打退了鬼子的十几次冲锋，阵地保住了，可是人死光了。如果鬼子再冲过来，我没法打退鬼子了。通讯员死了，我们整整一个营的人，说没了就没了。”刘根来说完便哭了。

“我来找我男人！”

“你男人是啥”他是宪兵队的教官。他叫高峰。”

刘根来惊呀地说“高教官！我认识，他是特战队队长，飞檐走壁，神枪手。你是你男人，好厉害！”

“你见过他？”梅子喜出望外。

“没有。”刘根来摇了摇头说“我是听说的。”刘根生叹了口气说“今天，可惜我不知他的呼机号，如果有他在，我们全营几百号兄弟也不会被小鬼子杀得只剩下我了。”停顿了一会，刘根来挣扎着站了起来，“老大爷扶我起来，鬼子又要冲锋了。”

梅子抬头一看，月光下，十几条黑影向自己扑了过来。

梅子从地上把刘根来扶起来，她刚一松手，刘根来便摔倒在地，原来他的双腿被鬼子的炸弹炸断了。他躺在地上，对她说“兄弟，我不行了，看来这个阵地只有交给你了。”

“交给我？”梅子说“我不会打枪，我没当过兵。”

“原来是这样！”沉默了一会，刘根来说“去，捡几把枪，还有手雷，我教你，抓紧时间，鬼子就快上来了。”

梅子立刻捡来了一支冲锋枪，一把手枪和二枚手雷，来到刘根来身边。刘根来挣扎地坐了起来，对她说“我先告诉你打枪！”这时，鬼子已经离自己所在的战壕不远了。梅子在家乡经常随父亲打过猎，她会打，很快掌握了冲锋枪的使用方法。接着很快也学会了手雷的使用方法。

刘根来鼓励她说“兄弟，不用怕！绝不能让鬼子越过我们的防线！”

梅子又找到了一箱手雷，此刻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问刘根来了，摆在她面前的就是战斗。

哒哒哒……”一阵激烈的枪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梅子一下子站起身，循着枪声望去，在朦胧的月色中，她看见一队日军正向着一座座小石山发起冲锋。山头上，阵地上，冲破天际的喊杀声和枪炮声在空中久久回荡。

山坡上躺满了尸体，有日军的。也有**的。日军士兵都红着眼睛奋力向前，而阵地上的民国士兵也都杀红了眼。

梅子拔出飞刀，捡起一把中正式步枪，她知道，自己不会开枪，她只好循着刚才的呻呤的声音寻找向自己求救的伤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