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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心洁出事时,她只是绝望,但也没觉得自己可怜,因为还有付长康;</p>
现在付长康进去了,付长毅没能死而复生,阮心洁依旧长眠病榻,二十年过去,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外人都说她狠辣,但没人看见她心上拔不出的刀有几把。</p>
付阮宁愿别人说她坏,也不愿任何人说她可怜,可是没有爸妈在身边的孩子,真的会很可怜。</p>
蒋承霖走进病房时,付阮还伏在病床上,握着阮心洁的手。</p>
蒋承霖拿了个薄毯走过来,轻轻披在付阮身上,付阮没睁眼,声音平静:“我没睡着。”</p>
蒋承霖很小声:“嘘,别吵到伯母休息。”</p>
付阮一瞬咬紧牙,可眼泪还是从浓密的睫毛下喷涌而出。</p>
好多人都觉得她盼阮心洁醒是情有可原,但是异想天开,唯独身边亲近人,每次来看阮心洁,都会白天正常音量打招呼,晚上尽量不出声,把阮心洁当成一个正常人。</p>
蒋承霖站在付阮身侧,握着她放在床边的左手,看着病床上的阮心洁,小声道:“伯母,你好好休息,我先带阿阮回去了,明天再来看您。”</p>
如果没有蒋承霖,付阮会在医院守个没完,她要亲眼看着阮心洁的手指动,而不是在监控里。</p>
走廊中,两人牵手往外走,付阮情绪复杂,说不上开心还是失落。</p>
蒋承霖口吻如常:“我不跟你打赌了,凭什么我们领证办婚礼,要跟外人挂钩?”</p>
付阮以为蒋承霖只是想转移话题,兴致缺缺:“那你想赌什么?”</p>
蒋承霖:“什么都不赌,等伯母醒的那天,我们去领证,等她点头同意我这个女婿的时候,我们办婚礼。”</p>
付阮口中刹那发酸,强忍着翻上来的酸涩,好半晌,她尽量波澜不惊的回:“那你这辈子未必等得到。”</p>
蒋承霖一脸正色:“瞎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伯母不心疼你也会心疼我,她很快就会醒。”</p>
付阮:“谁说的?”</p>
蒋承霖:“我说的,我这么在意结婚的事,敢让伯母给我做主,就是胸有成竹,你放心吧,我陪你一起等。”</p>
付阮握紧蒋承霖的手,扬起下巴,愣是把眼里的眼泪生生憋回去。</p>
其实蒋承霖兜兜转转,只是想说最后一句话:我陪你一起等。</p>
一个人等太苦了,尤其她已经等了九年,但两个人一起等,好歹没那么孤单。</p>
医院走廊很长,右边是病房,左边全是窗,窗户外面假山池塘,风景特别好,现在不是郁金香开的季节,花园里没有郁金香,但种子已经洒下了,来年还是会开花。</p>
不止明年,后年,大后年,他们在一起,时间还很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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