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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空曾经跟付长康说过，付兆深的降生会给他带来好运，后来他果然一路平步青云；</p>
远空还跟付长康说过，要善待付阮，可保他日后二十年平安富贵，也应验了。</p>
如果不是周桢多事要动阮心洁，付长康想过，就让付阮嫁给付兆深，那他这辈子注定扶摇直上，除了不能长生不老，其他的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p>
现在远空死了，周桢死了，就连付兆深也死了，他的二十年好日子刚刚好到头，付长康从信命到不信命，又从不信命回归到信命。</p>
他这一生所得，十之八九都是抢来的，他偷走了付长毅的人生，以为可以变成付长毅，可到头来，终究是大梦一场，妄想成空。</p>
狱警看着付长康的眼睛，看着他从不可置信到慌张恐惧，最后恐惧变成空洞，泛黄的眼底蒙上一层厚厚的灰。</p>
目无焦距的转身，付长康缓缓走回牢房里，虽然房间都已换成包着厚海绵的墙壁，全屋没有任何锐角，狱警还是在外面守着，谨防他自杀。</p>
自杀算什么，像这种丧尽天良的人，就该死于罪有应得。</p>
付长康没自杀，四天后上面流程下来，判他死刑立即执行，按规矩，他有最后见一次家人的机会。</p>
主管问：“你想见什么人吗？”</p>
短短几日，付长康比在法庭上又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头发全白，形同枯槁，目光再无往昔锋利狠辣。</p>
垂着视线，他说：“给我一张纸笔。”</p>
主管点头同意，旁边工作人员把纸笔准备好，死刑犯在死前，也不一定都会选择见家属，部分人也会选择留遗书或者遗言。</p>
本以为付长康会写蛮久，结果他拿起笔，停顿近十秒，最后缓缓把笔放下，又不写了。</p>
写什么呢？</p>
写对不起谁？他对不起的人太多。</p>
让付阮别把他的尸体交给那些仇家？</p>
算了吧，如果真的人各有命，那他下辈子怎么样，也是命中注定。</p>
桌上一张白纸一支笔，付长康起身，重新被戴上手铐，跟着狱警去往行刑的地方。</p>
这天是十月的最后一天，岄州阴天下暴雨，不同城市的不同人，统一的坐在某处等消息。</p>
付阮和蒋承霖在一起；蒋承希和封醒在一起；沈全真和乔旌南在一起；蒋超在付姿的公寓楼上，跟蒋弟弟在一起；戚赫征和戚赫微坐在一起，戚赫微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因为不想看温程北的消息。</p>
当付阮和蒋承霖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时，两人心中都有定数。</p>
他们手机里传出的都是监狱内部工作人员的声音：“付长康死了。”</p>
干脆利落的五个字，没有任何情绪，传达的只是一个结果。</p>
付阮和蒋承霖异口同声：“谢谢，辛苦了。”</p>
电话挂断，恰好外面传来咔嚓一声雷响，大雨倾盆，砸地落地窗劈啪作响。</p>
蒋承霖什么都没说，只是主动张开双臂，抱住付阮。</p>
付阮闭上眼睛，对天发誓，她内心波澜不惊，只是眼泪，悄然无声地打湿浓密睫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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