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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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娥和叶恬双双住院。</p>

前者脑震荡。</p>

后者抢救得及时，嘴巴嗓子还能要。</p>

但，痛苦的是，叶恬至少一个多月，那张嘴里都吃不了任何东西，粥都不行，只能输营养液。</p>

晚上，叶鸿回来。</p>

叶辞声临时有场手术，又回医院去了。</p>

叶桑在餐桌前吃饭。</p>

叶鸿在桌前坐下，视线隔着眼镜的镜片，目光沉沉地盯着她看了一会。</p>

叶桑喝着排骨汤，头也没抬，“找我算账？”</p>

“我如何敢？”叶鸿沉声开口，“刘娥我不管，但叶恬到底是我女儿……”</p>

“如果她不是你女儿，她现在就不是躺在医院里了……”叶桑抬头，微笑，“而是棺材里。”</p>

“……”叶鸿摘下眼镜，捏了下眉心，“我警告过她们很多次不要惹你。”</p>

“人若是听警告，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罪犯了。”</p>

叶桑长睫煽动，淡笑，“三年前刘娥给我下药，买凶绑架我，试图杀了我，我当时身体不好，才没找她算账，时隔三年，依旧是她们先惹我的，我清算一下，不过分吧？”</p>

叶鸿沉默了会，“不过分。”</p>

良久。</p>

他看着对面，身上毫无岁月痕迹变化的叶桑，“长生不老……是不是很好？”</p>

叶桑手里勺子微顿，“其实很痛苦。”</p>

叶鸿又沉默了会，“听辞声说你又要离开。”</p>

“我会回来给你送终的。”叶桑淡笑道。</p>

“……”叶鸿突然笑了，“你给我爷爷送终，给我爸妈送终，还能给我送终……”</p>

长生不老，在这个科学的时代真的很难解释。</p>

他每次看到叶桑的时候，都会怀疑世界是不是假的。</p>

多么虚幻啊？</p>

却真的存在。</p>

叶鸿长长叹了一声，“公司的股份我依旧会永远为你留着，叶家，也永远都会是你的家。”</p>

叶桑没说话，喝完最后一口汤，上楼睡觉。</p>

次日一早。</p>

叶桑离开叶家，打了辆车前往郊区荷山疗养院。</p>

荷山风景秀美，一座华丽庞大的建筑坐落在其中。</p>

外围有一片湖泊，里边种满了荷花。</p>

这个季节，荷叶浓密翠绿，蔓延得似连了天。</p>

背后靠山，满山红枫如火一般绵延。</p>

是个好地方。</p>

疗养院的前边是大楼建筑，而在最深处的草坪上，却有几间木屋靠山伫立。</p>

木屋小院里种满了花草，木屋的后墙上，爬满了蔷薇，一簇簇开的灿烂，覆盖了整个木屋屋顶，如同童话世界。</p>

叶桑还没走近，一只黑色的猫就从屋顶花丛里跑下来，飞似地蹿进她怀里。</p>

“小希望长大了。”</p>

叶桑接住它，摸着它脑袋，笑眯眯的，平日里那满身的死气苍凉都散了不少。</p>

“喵~”黑猫蹭着她，很开心的模样。</p>

“阿柳。”门口那边传来轻喊，“是你吗？”</p>

叶桑抬头。</p>

木屋门口，站着一个身穿白裙子的女孩，她瘦弱高挑，乌黑长发披散在身后，五官精致漂亮，站在花海里仿佛如仙女。</p>

可她那双眼睛，却被蒙在一条绷带之下。</p>

明明看不见，还种这么多花，说什么喜欢花香。</p>

叶桑轻叹，放下怀里的猫，走过去，“是我。”</p>

“阿柳！”女孩扑进她怀里，没问她这三年去了哪，也没问其他任何事情，就这样抱了她很久很久，“你没事就好。”</p>

叶桑带她进屋里，先解开她眼上的绷带。</p>

女孩的眼睛紧紧闭着，丝毫都睁不开。</p>

叶桑伸手抚摸，“这几年有没有不舒服？”</p>

“没有。”孟糖笑道：“我很好的，这里的人把我照顾得也很好。”</p>

“拿了我那么多钱，疗养院都是我建的，对你不好，他们就全可以去见阎王了。”</p>

叶桑啧嗤道，把绷带轻柔的给她系回眼上，从随身斜挎的黑色小包里，取出一个极小的盒子。</p>

里边是九目天珠。</p>

“别人说这东西免灾避邪，买来给你玩。”</p>

她给孟糖戴上。</p>

孟糖手摸了一下，嘴角弯弯，“谢谢。”</p>

过了会。</p>

孟糖轻声问：“阿柳，找到你身上的秘密了吗？”</p>

“没有。”叶桑低垂着头。</p>

很多年前，她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条河边上，河两岸是尸山血海。</p>

河水都被染成了血红色，唯有岸边一棵柳树青翠。</p>

在腥风血雨中摇曳，孑然于天地。</p>

她的记忆一片空白。</p>

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p>

也不知道自己是谁。</p>

她身上当时有个写了“桑”字的玉牌，她看着河边那棵青柳，给自己起了个名字。</p>

叫桑青柳。</p>

这是她第一个名字。</p>

她很强大，像是与生俱来的。</p>

也很漂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