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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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压压的乡间小路上。</p>

面包车又晃晃悠悠地出发了。</p>

昏黄的车灯在前方开路，给深夜旅人的心勉强撑起一片避风港。</p>

白笑瘫在副驾驶座上，努力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p>

谁懂啊，大晚上的，小心脏都跳到嗓子眼儿了。</p>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床上美美睡觉。</p>

现在就又已经回到了“熟悉”的面包车上。</p>

白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p>

01:18</p>

造孽啊。</p>

她才睡了三个小时。</p>

白笑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又把手机插上充电宝。</p>

“舅舅，又是哪家的牛出事了？”</p>

“嗯，喜春大爷家的母牛难产了。”</p>

林舟声音低哑，像是带着深夜的风霜。</p>

白笑歪了歪脑袋，努力燃烧细胞思考了半晌。</p>

“哦，下午去看过一次他家的牛。”</p>

“对，预产期到了，今天要生。”</p>

林舟目视前方，在雪夜里小心翼翼地打着方向盘。</p>

白笑不再说话，生怕影响林舟开车。</p>

又想着母牛难产的事，刚放回去的心又提了起来。</p>

十分钟后。</p>

面包车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附近。</p>

白笑伸着脖子望了望。</p>

除了喜春大爷家，附近几户人家院子里的灯都是亮着的。</p>

喜春大爷院子里，隐隐约约站着不少人。</p>

林舟把车在院子门口停好，拿着工作服和装备，快速下了车。</p>

白笑也没耽搁，一边下车，一边打开了手机直播。</p>

大半夜的开直播，白笑本来只是想碰运气。</p>

没想到碰到了另外一群，也想碰运气的网友。</p>

【什么情况，大半夜诈尸了？怎么直播还自己开了！】</p>

【笑笑，是你吗笑笑？】</p>

【现在不是凌晨一点半？兽医都是不睡觉的吗？】</p>

白笑赶紧在屏幕这头出声解释。</p>

“本来我和舅舅都已经睡下了，结果刚才舅舅临时接到了个急诊电话。”</p>

“这户人家的母牛难产了。”</p>

【这也太辛苦了吧，刚睡下，一个电话打过来就又要出急诊。】</p>

【蛙趣！没想到村里比城里还卷！】</p>

【这都已经不是996、007了，分明是全年无休啊！】</p>

【普通打工狗半夜被老板打电话派活，都要骂一句煞笔，小舟兽医半夜接到村民电话，连声抱怨恐怕都没办法说。】</p>

【是啊，一个电话打来，不管风里雨里还是雪里，都得去。】</p>

【瑟瑟发抖，瑞思拜！】</p>

与此同时。</p>

国家动物研究所。</p>

周晋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伸了个懒腰。</p>

白天被石昊所长抓包，耳提面命了一番，他是既愧疚又兴奋。</p>

跟灌了十瓶红牛似的。</p>

一个没注意就留在办公室里大干特干了一场，猛读了不少国内外最新期刊文献。</p>

等回过神来，都凌晨一点半了。</p>

周晋忍不住为自己骄傲了一把。</p>

又是为科研事业辛苦献身的一天呐。</p>

他得意地摸出手机，想发一条深夜朋友圈感叹。</p>

却发现屏幕上有一条直播的开播提醒。</p>

又是那个“小舟兽医”。</p>

一看推送时间，刚刚？</p>

周晋兴奋的神色被冲淡了不少。</p>

竟然有人比他还卷？</p>

他都结束了，还有人才刚刚开始？</p>

大半夜的，总不会还在出诊吧。</p>

仔细一看，今晚的标题更揪心。</p>

——【母牛难产，保大保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