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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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和拍卖行办公区。</p>

方锐呆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双目失神的看着桌上的一张体检通知单。</p>

“患者：方锐，男，21岁，病情：内眼肿瘤癌症早期，建议：化疗。”</p>

这是他两天前去公司签订的合作医院体检的检查结果。</p>

“方先生，你不需要有心里负担，你现在是早期，这个情况还是有控制癌症的希望的，只要您能坚持化疗，保持良好的心态，活个几十年绝对没有问题。”</p>

“当然，有一点我得告诉您，因为您患的是內眼肿瘤，肿块已经开始压迫眼球神经血管，长此以往下去，就算是治愈也可能会失明。”</p>

“所以我建议您最好是尽快开始化疗，越快越好。”</p>

医生的建议回响在方锐耳边，他不禁露出一丝苦笑。</p>

……化疗，就算化疗有用又有什么意义呢？一个疗程4天，花费就高达两万，我这点实习生的积蓄如何负担得起？</p>

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东拼西凑凑齐了治疗费用，那也不知道已经是何年何月，那时候再化疗，就算治好了，估计也成了瞎子。</p>

父母已经走了俩三年了，家里的亲戚也没有怎么联系，如果当一个瞎子，又没人照顾，能活得下去吗？</p>

越想越不是滋味。方锐叹了口气，眼角飘向了不远处的老板办公室。</p>

他犹豫了下，咬咬牙还是站起来，走了过去。</p>

方锐这是打算去找老板何涛申请公司的医疗补助。</p>

像他们这种私营公司，医保之类的五险一金是没有的，唯一能让方锐有所期待的，就是公司的工伤医疗补助。</p>

虽然癌症很难被职业病鉴定中心鉴定为工伤，但方锐对此倒不担心，因为何涛曾经答应过他，他如果出了事公司一定会负责到底。</p>

那是方锐刚来公司时发生的事情，当时有一个卖家送来了一块听说是南极科考队在深冰下发掘出来的古代陨石，要作为拍卖品拍卖。</p>

众所周知陨石虽然大多价值不菲。但却不像一般收藏品一样安全——因为这玩意都是有放射性元素的，当时卖家虽然一口保证没有问题，但公司还是没有人愿意去处理这东西。</p>

最后推来推去，老板何涛就把这事安排在了作为实习生的方锐身上，并且还表示如果方锐真因此出了身体上的问题，公司一定负责到底。</p>

做为一个没有人脉的新人，方锐也就只能接了这个谁也不愿意去做的差事。</p>

那之后的一个星期，他有过很严重的发烧，在医院吊了足足半个月的水才算基本康复，折腾得够呛。</p>

而之前检查过后，医生也曾向方锐表示过，內眼肿瘤这种癌症情况非常稀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方锐曾经接触过某种极端放射性物质，而且还是近距离接触导致。</p>

两相结合，方锐几乎可以肯定，自己是因为运送保管那陨石的缘故，才患上了內眼肿瘤这种癌症。</p>

所以从他的角度来说，申请工伤医疗补助，是应该的事情，如果换其他人，就是找公司要赔偿也是说得过去的。</p>

想起何涛的承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方锐心下稍安，抬手敲了敲门。</p>

何涛的声音响起：“进来。”</p>

方锐推门进去，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何涛，勉强笑了下，走过去道：“何总，我有件事情……”</p>

话还没说完，何涛就伸手示意，打断了方锐。</p>

他脸上带着公式化的假笑，摸了摸秃顶的头发道：“哎呀，小方啊，你来的正是时候，我刚好有件事要找你。”</p>

方锐一愣：“什么事？”</p>

他心里想不明白，何涛作为老板，平时很少在公司出现，今天来听说还是为了某个大人物……自己平时的表现只算得上中规中矩，没犯错也不算突出，他会有什么事情要找自己？</p>

这样想着，方锐的视线就下意识飘忽了下。</p>

很偶然的，他看到了何涛办公桌上的一叠纸。</p>

那是一份体检报告，跟他刚才看的一模一样。</p>

“姓名：方锐……”</p>

“啪！”</p>

瞧见方锐目光的何涛反应很快，顺手拿过一份文件就把体检报告给挡住了。</p>

或许是怕方锐在这上面纠缠，他咳嗽了一声，故意调转了话头，问道：“方锐啊，你来我这多久了？”</p>

虽然不太明白何涛问这话的意思，方锐还是压下心里的疑惑，回答道：“三个月了。”</p>

“唔，三个月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