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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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喉咙却有些哽。</p>

他想让裴晰离他远一点，不要维护他，甚至不必在人前和他说话。</p>

他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她什么。</p>

可这么简单的字句，就是吐不出来，在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p>

是他的私心。</p>

江承想，他原来是一个这样自私的人。</p>

他自私到，一点也做不到主动把她推开。</p>

舌尖仿佛僵硬，缓了又缓，他才开口：“裴晰，他们没冤枉我，我是真的...”</p>

裴晰忽然打断他，“江承。”</p>

她不想让他再说，双眼定定地看着他。</p>

江承却已经下定决心。</p>

他不想再骗她。</p>

既然无法主动推开，不如直接坦然面对，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他都全盘接受。</p>

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耳，接着说：“我这只耳朵听不见，是真的。”</p>

他做好准备，迎接裴晰眼里的惊讶、嫌弃、或是被欺骗之后的恼怒。</p>

声音越来越沉。</p>

像是在进行什么罪状陈述，一股脑地说出来，带着一种等待宣判的视死如归。</p>

“之前在电影院，我也骗了你。”</p>

“你给我耳机，其实那天我什么都没听到。”</p>

他沉着声腔又重复一遍：“我骗了你。”</p>

说完之后，他的肩膀松了松，似乎像是一种如释重负。</p>

但没有人知道，衣服之下，他的整个脊背都坚硬无比。</p>

江承的眼睛变得更黑更沉了，看着裴晰的眼神幽深似夜。</p>

裴晰没有说话。</p>

她沉默的每一秒，对于他来说都像是一种凌迟。</p>

江承的眉眼垂下来，身侧的手臂已经绷得像铁一样。</p>

过了几秒，裴晰忽然出声：“我还欠你一件事呢，你记不记得？”</p>

江承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本能地顺着她的话点头，“嗯。”</p>

裴晰说：“我当时说，你想让我干什么都可以，我都绝无二话。”</p>

她顿了一下，然后莞尔一笑，“你现在可以使用啦。”</p>

江承完全怔住了。</p>

耳畔传来裴晰轻柔的声音：“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p>

江承感觉自己的心在狂跳。</p>

她说，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会答应。</p>

这是她给他的机会。</p>

只要他跟她说，以后离他远一点，她就会答应。</p>

而同样，反之亦然。</p>

他一时没有出声，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p>

裴晰一直耐心地等着他。</p>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急，仿佛无论给他多久的时间思考都可以。</p>

直到能想出他最想说的那个回答。</p>

于是，江承喉结滚动了两下，轻声问她：“你能原谅我吗？”</p>

裴晰笑了笑，琥珀色瞳仁在阳光下熠熠闪光。</p>

她点头说：“当然可以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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