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八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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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p>

皎月悬空，如云似雾的星河绚烂七彩色，一端连着起伏的山岭，横跨苍穹，落到湖泊水中间，闪着荧光的飞鱼自由自在, 飞入了倒影的星河。</p>

黄土茅草屋里，月光透过窗户缝隙斜洒进来。</p>

洒在清熟睡的渔家女孩脸上，眼睑睫毛微微颤动，她在做梦。</p>

梦里数不清的文字在眼前闪过。</p>

手里多了一把刀，笔直，斜切尖，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非常真实, 分不清猛还是现实，而后开始练刀法。</p>

和镇里街头卖艺的不一样。</p>

没有任何造型，出刀用力劈砍，简单明了，单手，双手……</p>

真的像是身临其境，每一个动作都能感觉到肌肉发力细节，甚至双脚还能体验与地面的摩擦。</p>

一遍又一遍练习刀法最基础动作。</p>

渐渐地，出刀时的动作成为一种记忆，施展刀法越来越自然顺畅。</p>

迷迷糊糊听见鸡叫声。</p>

梦境如潮水退去，渔家女孩睁眼，天色快要破晓。</p>

穷苦人家要早起劳作不能懒床，当起身时，浑身酸痛差点让女孩摔倒。</p>

比干了一天活还要疲惫，不想起床，奈何天已经亮了，早上得去挑水。</p>

忍着酸痛爬起来, 爷爷还在睡, 女孩悄声出门, 抓起扁担挑着水桶去村里老井担水。</p>

昨天下的雨太多了, 沿路到处流水。</p>

平时干涸的土沟流水哗哗响，看着清澈，但最好别饮用。</p>

这种水吃了容易害病，只有井水能用，虽然住在湖边平日里也得吃井水，湖里的水不如井干净。</p>

老井靠山坡，最上边石砌的方井给人用，下边的池子洗衣喂牲口。</p>

降雨后井水平了井口往外溢，格外的凉脚。</p>

路过下边池子时，注意到平时用来洗衣服的石板，村里用这石板洗衣服很多年，上面有字，浅浅的坑洼搓衣服特别得劲，石板并不陌生，女孩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能看懂那些字……</p>

彻底愣住，她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认字？</p>

只有乡里的读书人老爷才认字。</p>

穷人不能读书，就算发财有钱了也不能读书, 不合规矩。</p>

祖上是读书人但是没落了, 即使再穷也有读书的资格，平民家有钱也不被接受，就算去私塾也仅仅学会写字认字而已。</p>

渔家女孩拿不出钱读书，祖上并非读书人，根本没去过乡里私塾。</p>

再看两眼，不但认识还能读出来……</p>

恍惚间想起昨晚的梦，还有那根神秘的生锈废铁。</p>

其实早上睡醒后有意忘记昨天的经历，也没有告诉爷爷的打算，本想将所有事埋起来，继续和以前一样捕鱼生活，废铁越神秘越让女孩害怕，穷苦人家真的经不起折腾，却事与愿违。</p>

不知怎的想到了命运两个字。</p>

揉揉太阳穴，走到石板跟前仔细阅读，并不是墓碑。</p>

内容应该是古诗，没什么特别的。</p>

站在井边直到邻居们来挑水才回神，默默将两个木桶装满水，弯腰用力，跳水往家走。</p>

装满水的扁担颤颤悠悠咯吱响。</p>

到家进了院门，看见门外靠墙的废铁还在。</p>

爷爷已经起来了，打声招呼，挑水进门把水倒进破缸里。</p>

接着是熟练生火做饭，粗粮粥放进锅里，上面再横放一根木杈，将装有小鱼和螃蟹的破碗放木杈棍上，撒盐粒，盖上木锅盖。</p>

然后蹲灶台跟前盯火苗发呆。</p>

屋子里有点暗，乡里人起的比较早，太阳也没有完全出来。</p>

能听见院子里爷爷放鸡鸭鹅出来的声音，鸡上山吃虫，鸭和大鹅去湖边，每天都在重复这样的生活。</p>

揉揉额头，让自己别胡思乱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