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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姐对宫中的路不熟悉,李渝宗,你去送送。”武肃帝好心地道。</p>
李公公走到纪青梧身边,作出手势:“是,您请吧。”</p>
她绕了过去,又站到皇帝跟前,大胆地道:“臣女今夜不走了,求陛下收留。”</p>
“收留?”</p>
武肃帝停下脚步,闲闲地道:“你可知,能进朕昭阳殿的女子,都是何人?”</p>
纪青梧摇头:“不知。”</p>
李渝宗躬身道:“昭阳殿是圣上寝宫,能进殿的都是后宫的娘娘们。”</p>
纪青梧咬唇,商量道:“臣女不进去,就在殿门口守着就行。”</p>
李渝宗哎呦一声,道:“纪小姐,这可使不得,您是朝廷大臣之女,又是太后的侄女儿,怎么好让您做那值夜宫女的活儿。”</p>
不提太后还好,提了,纪青梧更坚定了,不就是值夜宫女么。</p>
“李公公,我可以。”</p>
武肃帝望着她,嘴角忽而勾起意味深长的笑来。</p>
“值夜宫女要做什么,你知晓?”</p>
纪青梧再摇头,她真不知道。</p>
李渝宗上前解释,低头道:“值夜宫女分为上夜和下夜,要在寝宫门口外头候着,时刻听着殿内的声音动静。”</p>
纪青梧点头,这和普通人家的婢女要做的差不多。</p>
李公公细致地介绍:“圣上睡得是否安稳,咳嗽了几声,起几次夜,喝了几回水都要记下来,第二天告诉执事的公公留档。”</p>
纪青梧没想到这“值夜”竟然有如此多的规矩。</p>
这还没完,李渝宗接着道:“如果晚上有娘娘前来侍寝,就要特别注意,叫水的时候,烧水的炉子要看着不能熄。”</p>
里边颠龙倒凤,翻云覆雨,值夜宫女还得在门口听着,等结束后,需要赶紧去净房添热水,供皇帝娘娘沐浴。</p>
一想到要听武肃帝御女的“墙角”,纪青梧心中翻涌着各种滋味儿。</p>
她绞着手指,悄悄地望了身边的武肃帝一眼,他不会刚巧今夜要翻哪个娘娘的牌子吧?</p>
但也可能是独宿。</p>
纪青梧想赌一赌,她对着李公公点了点头,表示这也可以接受。</p>
李渝宗悄么声地瞧了眼皇上的表情,啧了一声。</p>
“奴才忘了说了,还有一条,若是圣上来了兴致,值夜宫女也可进殿中侍寝。”</p>
不过,这是前朝梁帝办过的荒唐事,武肃帝可从未有过。</p>
纪青梧就算再想得开,此时也想不开了。</p>
“值夜宫女”怎的如此不好当,她放弃了这个念头。</p>
纪青梧低着头,看着面前的竹青色龙纹锦袍下的金带朝靴,他还站在自己面前,没有想抬脚走人的意思。</p>
和手握权柄又心思深沉之人说话,最好的办法就是拿出一颗真心来。</p>
不说谎话,不找借口,只说自己的真实念头。</p>
纪青梧不再跟武肃帝绕圈子,直接道:“陛下,您可有办法救救我?”</p>
武肃帝看着她的发顶,问道:“你拉庆云下水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应对之策,冲动闯了祸,才想着来问朕?”</p>
这声音也听不出来喜怒。</p>
“臣女最后也救了公主上岸,虽然有大过,但也是有小功的。”</p>
纪青梧抬头,仰着精巧的下巴,观察着皇帝的脸色。</p>
又娇又柔地说:“陛下,您说是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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