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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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睡不着，沈南皎凭什么睡得这样好？</p>

薛庭笙翻身而起，绕过屏风走进隔壁沈南皎的房间——屋子的墙壁上挂着冰灵珠，将整个房间的温度维持在微微有些冷的程度，丝毫不见外面的暑热之意。</p>

沈南皎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现在在梦里连眉头都不皱了。</p>

薛庭笙原本是要来弄醒沈南皎的。</p>

但是注意到沈南皎现在已经连眉头都不皱了，薛庭笙不禁想到了别的事情：他连眉都不皱了，难不成是觉得待在自己身边居然是个可以安全的呼呼大睡的环境？</p>

这个认知一冒出来，薛庭笙自己也觉得挺不可以似的。</p>

她自己睡眠状态很差，身边也没有几个睡得好的。</p>

北冥山上那群动物自然不必说，太簇也是时常做噩梦会半夜惊醒的垃圾睡眠质量——至于其他人。</p>

薛庭笙和北冥山以外的活物大多只维持两种关系。</p>

一种是必要的交易但完全不熟。</p>

一种是有私人恩怨的仇人。</p>

沈南皎之前就属于后者。不过今日不同往日，如今他怀了自己的孩子，他们之间有一个孩子，即使是为了孩子的心情着想，薛庭笙也不能继续把沈南皎当仇人对待。</p>

薛庭笙单手叉腰立在床沿，皱着眉，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乱。她第一次处理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想到她和沈南皎有个孩子，又觉得让沈南皎好好睡觉似乎也应当是自己的责任之一。</p>

就是看着沈南皎那张安睡的脸，仍旧怎么看都不顺眼。</p>

床上的沈南皎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正对上薛庭笙低垂的视线。</p>

他翻身到一半的动作停住，茫然的仰着脸和薛庭笙对视。因为没能完全睡醒的缘故，再加上大半夜的看见一个薛庭笙站在自己床头，属实是十分惊悚的事情——</p>

沈南皎自言自语：“白天要日日同薛庭笙朝夕相处也就算了，怎么晚上做噩梦都要梦见薛庭笙？”</p>

嘀咕着，沈南皎一翻身，拽着被子盖过脑袋。</p>

在被子里蛄蛹了几下，沈南皎掀开被子，再度看向薛庭笙。</p>

房间里没有点蜡烛，只有一点不甚明亮的月光，昏暗的勾画着薛庭笙的轮廓。</p>

尽管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沈南皎仍旧一眼看出这就是薛庭笙——他一下子坐起来，“居然不是噩梦？！”</p>

薛庭笙：“我长得像个噩梦吗？”</p>

她反问沈南皎时微微挑眉，那张苍白的脸在夜色中也显眼，加上眼睑下明显的淡青黑眼圈，乍一看是有点像那种穷酸书生编造出来的，会在夜里出现在男人房间里的女鬼。</p>

不过那些编造的故事里面，女鬼都生得很艳丽，像带着芳香气息的牡丹花或者很精致的玫瑰。</p>

但薛庭笙的容貌并不艳丽也不过分精致，浓眉凤眼，鼻梁骨的左边恰到好处的落一枚小小的痣。</p>

沈南皎目光微妙在薛庭笙脸颊上停留片刻，反应过来后又很快的转移开视线，嚷嚷：“你不会还觉得自己像个好梦吧？”</p>

薛庭笙道：“都说了，让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p>

沈南皎：“谁是君子？你吗？大半夜的别讲这种冷笑话，你站在这干什么？”</p>

薛庭笙：“来看一眼你睡了没有。”</p>

沈南皎狐疑：“你有这么好心？”</p>

薛庭笙确实没有这么好心，一开始过来这个房间，就是奔着把沈南皎弄醒来的。</p>

只不过来了之后，又因为别的事情而分神，所以没有把他弄醒。虽然薛庭笙没有亲自动手弄醒他，但沈南皎自己把自己闹清醒了——</p>

也算是完成了薛庭笙一开始过来的目的。</p>

只不过完成了目的的薛庭笙却并没有感到多少开心。</p>

她甚至有些烦躁。</p>

回到自己房间，薛庭笙盯着长鲸剑的剑鞘呆呆出神。</p>

她现在静不下心来观剑，只是这样望着剑却也无法安静；而这一切都要怪沈南皎。</p>

她是因为沈南皎才如此烦躁的——难道这就是一个孩子所带来的改变和羁绊吗？</p>

第二天薛庭笙独自出门，在周围探听与金羽仙鹤相关的消息。</p>

消息倒是不难打听。</p>

七日前是明珠庭的出海日，公家的大船和许多私人性质的小渔船，都要出海打捞。</p>

公家的船有阵法庇护，可以经受住更大的风浪，也能抵抗海兽和海妖的袭击。个体的渔船们会依附在大船左右，蹭他们的防御阵法。</p>

对于这种小船，公船主人秦家一般是不会驱逐他们的。</p>

但渔船在返程时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海上风暴，即使是大船亦损失惨重，更不必提那些依附大船的散户，多的是船毁人亡，连尸体都打捞不回来。</p>

但却有一户小渔船，在失踪两天后自己回到了岸边。</p>

虽然渔夫打捞的东西全都没有了，但渔夫和船却都完好无缺，没有受到丝毫伤害；渔夫的衣服上还落着金色的鹤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