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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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萧氏是能做到，甚至比给施元夕寻一门合适的婚事要简单。</p>

可问题在于，萧氏的小女儿施雨烟如今正在国子监内就读。</p>

国子监女子入学有规制，四品官员家中，只能有一人就读。</p>

施雨烟也是等到了施婼成婚，从国子监中退学，方才顶替了姐姐入学的。</p>

现在施元夕要入国子监，哪还有多余的名额给她。</p>

施元夕道：“我不通过荫监入学。”</p>

所谓荫监，就是给京中四品以上官员的优待，让他们的子女可以直接入读国子监。</p>

她也清楚，就算是为了施婼，萧氏也不可能让她顶了施雨烟的位置去国子监，这是在割萧氏的肉。</p>

“你想要走寻常的升学制？”萧氏立马反应了过来。</p>

大梁女子进入国子监的方式，比男子入学要少，仅有两种。</p>

除了荫监外，就只剩下了一种方式——升学推荐制。</p>

即是在原本就读的书院内表现优异，且持有书院山长亲笔所写的推荐信，便可以进入国子监就读。</p>

若是如此，倒是要好办许多。</p>

当年他们有心要给施元夕寻几门对府中有帮助的婚事，她便利用此事，说服了她大伯父，让她到了京中的女学就读。</p>

京中的女学所教导的琴棋书画礼仪等，她学得也极好，每门都有甲等评分。</p>

倒是符合了其中一项条件，也就第二项麻烦了点。</p>

主要还是施元夕如今在京中名声不好，即便成绩优异，女学山长也未必会给她推荐信。</p>

但这件事，对于萧氏来说，反倒是最容易的。</p>

她此前说过她出身鄞州萧氏，京中女学的山长，正是萧氏之人。</p>

她若出面，此事必然能成。</p>

萧氏看向她：“你倒是思虑深远，将你从前的师长都算计了进去。”</p>

施元夕笑：“夫人谬赞。”</p>

萧氏：……</p>

“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便做好准备，三日后我便带你上门，面见山长。”</p>

国子监管教严格，送施元夕进去，萧氏也怕她会为家中招惹事端。</p>

但施婼的事迫在眉睫，萧氏也没时间犹豫。</p>

实在不行，她也能将施元夕再次送回越州。</p>

“多谢大夫人。”</p>

三日后，施元夕就跟着萧氏，搭乘着马车离开了施家。</p>

萧氏提前递了帖子，入府后便被引到了待客厅。</p>

虽是女学，书院的山长却是男性。</p>

他与萧氏乃是同族，平日里也有来往，萧氏亲自登门，递的还是她夫君礼部侍郎的帖子。</p>

山长自不会推辞，只听完了她们的来意后，便让人备好了笔墨，当场为施元夕写了一封推荐信。</p>

在等待墨迹晾干时，山长抬眼，扫向了几年未见的施元夕。</p>

“……推荐信虽是写了，但有一事需告知与你。”山长微顿：“今岁国子监入学的规制有所变动。”</p>

“这次学子入学，除了荫监生外，其余学子都得要参与入学考试。”</p>

“考试不通过者，不允入学。”</p>

这话一出，连萧氏的神色都变幻了瞬：“也包括了女学子？”</p>

“是。”山长没说的是，绝大部分女学子都是荫监入学，就已经被这条例排除在外了。</p>

具体的缘由他不便细说，总归是朝堂内争斗的结果。</p>

受波及的学子众多，也不只是施元夕一个。</p>

可入学考试向来都不分男女，这些年参加的女学子也很少，只能说，是她运气不佳。</p>

“多谢师长提点。”施元夕微顿，神色不明。</p>

山长见她如此，就未在多说，只在墨迹干了以后，盖上了他的印泥。</p>

回施府前，萧氏派人将一应信件交给了底下的人，送去了国子监。</p>

这样一来，萧氏答应施元夕的事，就算是做到了。</p>

回府路上，萧氏淡声道：“你要的东西已经帮你拿到了，入学规制变动，你若考不中的话，便只能再多等几年。”</p>

话虽如此，他们都清楚，国子监规制改动不受控制，可学子的入学年纪却是有明文规定的。</p>

男子有功名者，不得超过二十五岁，女子则需在二十二岁以前。</p>

施元夕今年已有二十一岁。</p>

在大梁，似她这个年纪，还想着要去国子监的，实在是极少数了。</p>

也正因如此，她想进国子监，便只有这么一次机会。</p>

“过几日，我便会让人将姜浩请到家中。”</p>

施元夕不置可否，抬头却见萧氏定定地看着她。</p>

她便道：“还请大夫人放心。”</p>

萧氏做的事简单，施元夕要做的，就更容易了。</p>

骂人嘛，她很擅长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