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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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峻的厨艺挺不错的。</p>

但是……</p>

“比我们小述要差一点，但也很不错了。”宝意学着姥爷的语气点评一句。</p>

申峻还没说话，老妈先敲她的头：“没大没小。”</p>

爸爸今天值夜班不回来，隔壁周叔叔和阿姨今晚也不回来。家里就妈妈舅舅以及她和周嘉述。</p>

宝意笑了笑，给周嘉述夹菜。</p>

周嘉述埋头吃饭，抬头看她一眼，又习以为常地垂下目光，她不是关心他吃没吃好，她就是吃好了又不想离席，偶尔戏瘾大发，不知道把自己代入到哪个角色了。</p>

今天估计内心世界里是个慈爱的母亲。</p>

申卉和申峻姐弟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家常，说姥姥没事还是种种菜养养花和隔壁王奶奶一起去跳广场舞，十分活力四射。</p>

姥爷他没事就去河边跟一群老头下象棋，偶尔架起相机拍拍鸟，河里钓钓鱼。</p>

前一阵体检了，老太太身体倍棒，老爷子血脂有点高，医生让注意饮食。</p>

她大舅和大舅妈在澳大利亚陪女儿读书，顺便在那边做生意，说今年过年不回来了。</p>

二舅是个海军军员，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最近又失联大半个月了。</p>

家里一切都是二舅妈在操办。</p>

她那烦人又能干的二舅妈最近痴迷可爱的钩针小玩意儿，在夜市上摆摊，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生意做得风生水起。</p>

申峻忍不住笑了声：“二嫂有点事干也好，免得在家里老训祺祺。”</p>

——她表哥。</p>

宝意忍不住插了句话：“我二舅妈适合去居委会工作，专业吵架三十年，品质保障。”</p>

老妈又敲她头：“吃完饭写你的作业去吧！”</p>

于是宝意拉着周嘉述去自己卧室了。</p>

她的卧室非常少女，当然这不能怪她，装修的是妈妈精挑细选的，因为当初问她的意见，中二病发作的宝意希望自己的卧室搞成神秘的黑色，寂静的灰色，和明亮又空茫的白……</p>

申卉和梁文山同志刚开始还认真听着，听了没两句就开始左右开弓揍她：“你怎么不住灵堂去？”</p>

宝意觉得他们根本不懂自己磅礴而盛大的内心世界。</p>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失去了对自己卧室装修的选择权。</p>

申卉女士全权替她包办了，粉色的墙壁，纱粉的窗帘，奶黄色的内层窗帘。</p>

衣柜是粉色拼粉蓝，吊灯是云朵和星星，书桌也是奶油白的……</p>

总之一进去就一整个清新少女风格扑面而来。</p>

宝意一度悲伤不已，不过长大后的她也不能能理解当时的自己。</p>

虽然她依旧很难接受这么少女的风格。</p>

不过偶尔她也会臭美一下，靠在自己房间巨大的小熊玩偶上，问周嘉述：“我可爱吗？”</p>

周嘉述每次都会转头就走。</p>

这会儿她把周嘉述推进去，门反锁，神秘兮兮地冲他“嘘”了声。</p>

周嘉述：“……”</p>

真让人害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p>

宝意蹲在书桌旁边的柜子旁掏啊掏，最终掏出来一个平板：“我小舅舅送给我的，保密，我们看会儿电影。”</p>

周嘉述再次沉默，所以为什么不能去客厅看，不能去电影院看，非要偷偷摸摸，躲在卧室看。</p>

直到她打开视频网站前，他还在纠结如果她要看什么乱七八糟的片子，他到底是包庇她，还是严厉制止她。</p>

而且，拉着他一起看合适吗？</p>

直到看到是个正经的网站，他终于才舒了一口气，至少是正经片子。</p>

但下一秒他就一口气再次堵胸口。</p>

她在看一部比她还老的僵尸片，她胆子芝麻点大，却只把卧室的夜灯打开，看到紧张的地方就掐他。</p>

等一部电影看完了，周嘉述觉得自己腿都青了。</p>

时间已经无声滑到晚上九点钟，老妈和小舅舅出门逛街去了，俩人给姥姥和姥爷挑换季的衣服。</p>

周嘉述去开灯，但打开亮了不到两秒钟，啪一下就断了。</p>

梁宝意“啊”一声，没得到周嘉述回应，沉默几秒钟，崩溃朝着他就跑过来：“啊啊啊啊！”</p>

周嘉述看她冲过来，却无法开口安慰她，几次抬手试图沟通……沟通不了一点。</p>

到最后只好抱住她，拍了几下她的后背。</p>

没事，别怕。他沉默地说。</p>

宝意这会儿才意识到他不会说话，他讨厌一切无法沟通的场景，她这么害怕，他却无能为力，一定很着急。</p>

她顿时就不怕了，握住他的手，深呼吸了一下给自己打气，小声说：“我没事了述述，你别怕啊，你等一下，我用平板照个明，然后去看一下是不是跳闸了。”</p>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周嘉述腹诽。</p>

平板打开了，宝意依旧固执地抓他手，好像感受一下他的体温，才能不那么害怕。</p>

她的手很凉。</p>

但周嘉述只觉得被她抓过的手仿佛有火焰在燃烧。</p>

“早不停晚不停，偏偏这时候，诚心吓我是不是。”她愤愤。</p>

两个人刚出卧室门，外面门就开了，梁宝意再次“啊”一声，把进家门的申卉吓一跳：“你这孩子，啊什么啊！屋里怎么这么黑，停电了？”</p>

宝意欲哭无泪，又不敢承认自己刚刚在看鬼片，抓起平板把摄像头对准下巴，微笑：“妈妈～”</p>

申卉倒抽一口气，走过来啪啪给她两巴掌，宝意委屈地抱着周嘉述胳膊，靠在他肩膀：“没有人懂我的幽默。”</p>

你那不是幽默，是欠揍。周嘉述想。</p>

宝意仿佛听到他心声，嘟囔一句：“你也不懂我。”</p>

那我该给你鼓个掌？周嘉述默默吐槽。</p>

宝意继续道：“你今晚能不能陪我睡？”</p>

周嘉述：“……”</p>

你觉得合适吗？</p>

这次宝意自己否决了自己：“好吧，我知道不能，十岁我妈就不让我跟你睡了，她说我睡相很差。”</p>

你确定只是因为睡相？周嘉述不解，她为什么可以如此天真，还是说她确实心无杂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