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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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去管过快的船速，要命的海浪，以及变化多端的天气的话，莫比迪克号这次出航算得上是很顺利。</p>

但这些都不是她需要操心的事情，而且至少船始终正确地行驶在自己的航道上。</p>

真是和平又惬意的航海生活。</p>

妮娜这时候正窝在安静的医疗室里翻阅马尔科书柜上的杂书，她难得有这样单独在医疗室的时间。</p>

今天马尔科一早匆匆来了一趟，只告诉她让她在医疗室等他，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p>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点飘在船舱顶上，耳边滴滴答答的声音反而让妮娜觉得有些惬意。</p>

她侧耳倾听了一下，除了不间断的雨声，外面……诶？外面怎么好像有不少细碎的脚步声。</p>

奇怪，这种雨天，船员们不应该躲在餐厅或者是船舱里避雨吗…？</p>

妮娜将书随手往旁边的桌上一扣，起身为医疗室里新布置的绿色植物们浇点水。</p>

两盆加利叶的土壤都被重新调整过了，上面还铺着一层细碎的鸡蛋壳——那是马尔科去餐厅问萨奇要来的。</p>

妮娜不知道这些东西铺上去有什么用，但马尔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p>

说起来，马尔科去哪了？这么久还没回来。</p>

他不在的时候，医疗室里怪冷的。</p>

妮娜站到门口，小心地推开了门，想看看甲板上的情况。</p>

但是外面的风太大了，门一打开，随之而来的就是灌进来的雨点，风钻进妮娜的衣领子了，让她没忍住打了个寒战，又赶紧关上了门。</p>

她算是明白了前两天布伦海姆还有哈尔塔他们的提醒有多重要了。谁能想到海上的天气变化这么快，昨天温暖如春，今天就寒冷如冬的。</p>

怪不得以前听其他人说，海上航行一定要“听话”。不然她一定会冻死在这片海域里。</p>

…</p>

“叩叩”，敲门声响起。</p>

马尔科进来不会敲门，现在也不是饭点，那么会是谁来了呢？</p>

“马尔科？”</p>

门被推开，冒出来一个硕大的鱼脑袋。</p>

是八番队的队长那谬尔？</p>

“那谬尔队长，早上好？您是来找马尔科队长的吗？”</p>

那谬尔从门缝里挤进来，迅速地关上门。</p>

“嗯，他不在吗？”那谬尔刚想往前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上在滴水，就又停了下来站在了门口。</p>

“是，马尔科队长今天早上只说自己要出去一下，但是到现在还没回来。”</p>

妮娜说着找出来一条毛巾，想要递给那谬尔擦擦身上的水，但被那谬尔谢绝了。</p>

“不用忙了妮娜，我等下还要出去，一样会湿光的。”</p>

妮娜没忍住好奇，问他：“那谬尔队长，是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p>

刚才她开门的一会儿太短了，根本没能有机会看清楚甲板上发生了什么。</p>

那谬尔垂眸想了想：“别担心，只是…嗯，出了些小状况而已。”</p>

“我先去找马尔科。”</p>

那谬尔说着就转身离开了医疗室，只留下妮娜一个人有些不明所以。</p>

那谬尔显然是怕妮娜担心，但是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反而让她更担心了，尤其是再联想到连那谬尔都没找到马尔科，那么马尔科去哪了呢？</p>

妮娜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着——可事实上，她胡思乱想也没有任何帮助。</p>

在这种时候，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她就是一个跟船的小护士，就算真的出了什么状况，她也没什么用。</p>

这么想着，妮娜又拿起了书，然而却一页都翻不下去了。</p>

…</p>

平和的气氛并没有维持多久，忽然，船体发生了一次巨大的颠簸，妮娜手里的书也因此脱手掉到了地上，又往船舱的一侧划去。</p>

她连忙抓住了固定在船舱里的病床床头，免得她自己都被甩到一边去。</p>

她下意识地看向药柜。幸好药柜里面的药剂都是她固定好的，不然这一下颠簸，能摔碎一大半。</p>

还没等妮娜松口气，紧接着，外面传来“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医疗室的门上，听起来好像是很沉重的什么。</p>

千万别是个人…</p>

外面的声音杂乱起来了，妮娜离门口有些远听不清外面在说什么，她只能用手指抓着周围的东西，一点点挪到了门口，试图听听消息。</p>

“砰！”</p>

“啪！”</p>

两声巨响后紧随而来的又是船体的颠簸。</p>

妮娜这次听得很清楚，外面的声音，是炮弹声。有人在用炮弹攻击他们的船，所以导致了船的颠簸。</p>

是敌袭。</p>

大风大浪、雨、炮弹…这是什么糟糕的发展。</p>

妮娜一屁股坐在了门背后，背靠着门，手撑着地板，支撑住头昏脑涨的自己。</p>

真是去他的和平又惬意的航海生活！</p>

手上忽然传来一阵湿哒哒的触感，妮娜下意识抬起手看了看，这一眼，吓得她差点窜起来。</p>

是一手的鲜血。</p>

外面有人，而且受伤了。</p>

她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看从门缝里渗进来的血迹。</p>

也不知道是几个人的血，这个出血量……就怕是伤在了动脉。</p>

妮娜顾不得颠簸，将沾满血迹的手往自己衣服上随便一擦，就艰难地抓着旁边工作台的边缘，半跪半爬地扑到了药柜边上。</p>

伤药，止血绷带……不对止血绷带都可能不够用。</p>

要准备缝合针，还有线…</p>

“砰！”</p>

门外仍然在不断响起爆炸声。但是这一次在爆炸声中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喊声。</p>

明明是大降温，妮娜的额头却渗出了薄汗。顾不得许多，她将所有的工具全部裹在了纱布里，和准备好的药物全部塞进了医药箱里。</p>

将整个医药箱斜挎在自己的肩膀上，妮娜又跌跌撞撞地来到门口。</p>

门缝处依然有血迹在渗进来，门口应该有人。</p>

“呼、呼……”她深呼吸着平复自己的心情。</p>

可能是同伴，也可能是敌人…</p>

但是她是船上的护士。</p>

撑着门框站起来，妮娜小心地打开了一条门缝往外瞄了一眼。</p>

“巴克桑？！”</p>

靠着门口坐着的是6番队的巴克，他正捂着自己的肚子呼哧呼哧喘气。</p>

“妮娜小姐？”巴克震惊地回头门缝处探头的妮娜，连忙艰难地用身体堵住了门口，将她挡住。</p>

“别、别出来妮娜小姐！炮弹还没停下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