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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子邺、柳怀信和姬麟来时,谭闻秋把目光放在了商悯身上。</p>
商悯一个机灵，爬到谭闻秋脚边用很小的声音说：“殿下，小满也有罪,罪在思虑不周鲁莽行事，珠儿奶奶说我的行为会引来众臣猜忌，小满不知该如何弥补……”</p>
她脸上满是愧疚。</p>
今日的谭闻秋格外宽容,这也不难理解。</p>
动荡之际,攘外必先安内,白珠儿和胡千面都是谭闻秋手下不可缺少的战力。</p>
白珠儿的蛊术更是难以替代,她本就叛逆,也格外有主意,谭闻秋之前就断其四肢以作惩罚,此时如果再施以重刑，白珠儿恐会真正与她离心。</p>
谭闻秋未必真的相信白珠儿是无意中丢失蛊虫,但是她却要这么说，一作安抚,一是稳住群妖内部的动荡。</p>
而胡千面，商悯发觉谭闻秋对胡千面的信任超出其他妖许多。谭闻秋对白珠儿只是口头安抚，在面对胡千面时却伸手去摸他的头……这份宠信,是其他妖不具备的。</p>
由此可见，谭闻秋对白珠儿说的话含有一部分身为上位者的考量，对胡千面，她却几乎没有盘问什么,直接就信了他。</p>
“好小满，你在危急关头冒着暴露的风险救你师祖，这份心难能可贵。”谭闻秋语气放缓了一些，“你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这很好。你长大了，不是那个贪吃顽劣的小狐狸了。”</p>
她俯身双手掐住商悯的腋窝把她抱了起来，放在膝上，手指慢悠悠地给她顺毛。</p>
商悯：“……”</p>
不是吧，又来？</p>
这位殿下是不是相比外形狰恶的蜘蛛更喜欢毛茸茸的狐狸？胡千面这仨狐狸是被她当宠物养的吗？</p>
不过涂玉安就没被谭闻秋摸过头……商悯斜眼去瞅涂玉安，看见涂玉安满脸艳羡地盯着她瞧，看到商悯在偷看他后他佯装无事地撇开脑袋。</p>
“胡千面的身份算是废了，绣衣局大统领，御前大太监，这两个重要职位得易主了。”谭闻秋低头注视着商悯，“小满，我希望你能接替你师祖的重任。”</p>
商悯一惊，下意识道：“我不行，我什么都不懂，师祖暴露了，还有师傅啊！我只是一只一百多岁的小狐狸……”</p>
“涂玉安本就与胡千面关系密切，并且同在绣衣局任职，这是阖宫皆知的事情。胡千面为妖，他身边的人也会被怀疑是妖，纵然有子邺从中周旋，涂玉安还是有些危险，他虽然不需要淡出人们的视野，但是最好低调一些，远离那些招人眼的位置……”谭闻秋道。</p>
商悯犹疑道：“可是还有小蛮姐姐和碧落姐姐，御前的事，她们可以负责，我、我帮她们打打下手就好了。”</p>
“可是只有她们不够，碧落我打算调任去绣衣局，让她担任一个不高不低的职位，逐步升迁。”谭闻秋很有耐心，“这样绣衣局有碧落和涂玉安，子翼这个新皇身边有你和小蛮，可保万无一失。”</p>
商悯品出一丝不同寻常的感觉。</p>
胡千面，狐有千面</p>
……她知道白小满的这具化身在易容上很有天赋，如果这是狐族的共同特性，那么胡千面的易容换脸之术应该也不会差，为什么谭闻秋不让胡千面换个身份重新潜伏到子翼身边，偏偏要用白小满这个小辈呢？</p>
除非……除非，谭闻秋因今日寿宴的变故要做出别的动作了，她要指派胡千面去干更重要的事。</p>
“我真的行吗？”商悯喃喃自语，“师祖总说我笨，我怕我犯错……”</p>
谭闻秋还未开口，白珠儿眼神一动，出声道：“殿下，我有一事想问小满。”</p>
“你问。”谭闻秋一瞥。</p>
“小满，殿上围住胡千面的金甲卫少说有十数人，你是如何用魇雾困住他们的？”白珠儿沉声发问，“你才学了没几天，纵然这几天喝的补药让你的修为提升了一些，可是你的魇雾幻境竟然能逼真到困住金甲卫吗？甚至姬麟也被你阻挡了片刻……碧落对我说过，你的幻境粗糙，除非主动入幻境，否则很容易挣脱。”</p>
在白珠儿身边跪着的碧落心虚地瞧了白珠儿一眼，又看了看商悯。</p>
商悯探头解释：“珠儿奶奶，我的幻境挣脱也没那么容易，要是小蛮姐姐这种修为，确实很容易挣脱，至于碧落姐姐……但是上次练习时她没在我幻境里挣扎几下我就主动放她出来了，我也不知道我使出全力能困住碧落姐姐多久。”</p>
白珠儿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碧落觉得自己轻易落入魇雾幻境丢了面子，有几分不服气，给白珠儿汇报时就掺杂上了点情绪，嘴硬说以她的修为破掉魇雾不费什么劲儿。</p>
她这么说，白珠儿还真就这么信了。</p>
白珠儿扭头剜了碧落一眼，没有放松对商悯的追问，又道：“即便如此，你一下子让十几个人陷入幻境还是有些令我吃惊了，那些金甲卫真气修为不算弱。”</p>
“魇雾能不能困住人，取决于幻境的逼真程度。”胡千面替商悯解释了一句，-->></p>
随后也扭头问，“小满，你当时制造了什么幻境？难道是你突然开窍了，情急之下依然构筑了一个逼真的幻境？”</p>
他倒没怀疑“白小满”故意藏拙，只以为是徒孙长本事了，这会儿还满脸惊喜地看着她。</p>
“这怎么可能嘛，师祖，我有几斤几两，您还不知道吗？”商悯把脑袋缩了回去，“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我根本来不及想构筑什么幻境，我就是把大殿上的情景原封不动地投影到了幻境里，然后把子邺大人和师祖的位置换了换……”</p>
“怪不得！”涂玉安喜笑颜开，“这样既保证了幻境逼真，也能让金甲卫放开师傅了，我就说那金甲卫怎么去围攻子邺大人了。”</p>
“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白珠儿打量商悯，“可惜小聪明不缺，唯独大局观少了一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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