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为什么没有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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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晓悠有些害怕这样的他，泡泡从白软的眼尾滚落，细白的指尖他的衬衫袖口，声音发颤：“你别吓我。”</p>

一滴，两滴……</p>

疲累一整日，孟晓悠的异能也即将枯竭，最后几颗泡泡飘散出去，留下的是晶莹的眼泪，染湿了面颊，也滴落在他的手指上。</p>

裴斯年指尖一震，忽然松开了她。</p>

所有喧嚣瞬间如潮水退去，他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眼底的腥红褪去，狼狈地别过脸去。</p>

丧尸不会流汗，面部肌肉线条僵硬，更不可能有人类的情绪。</p>

裴斯年不知道怎么了，当初不过是想养个储备粮而已。</p>

为什么她不听话逃跑，他会跟在她身后一整日，思想不断斗争，一边想把她强制回来，一边又忍不住看她想干什么。</p>

为什么她被人类欺负，他会消耗自身仅存的精神力，控制丧尸救人导致自己陷入虚弱的状态。</p>

又为什么在她回来时，下不去嘴。</p>

明明獠牙在痒痒着啃咬她，手在克制不住想撕裂她，浑身血液沸腾着想和她融为一体，依旧下不去手。</p>

想不懂。</p>

裴斯年想，丧尸的脑子果然不好使，稍微控制几只丧尸便隐隐发疼，是时候该进化一下，或许等变强了，就能知道以上问题的答案了。</p>

在这之前，他勉为其难将就一下人类女孩。</p>

一切仿佛都回到最初，裴斯年压抑着丧尸的本能，如同往常一样，把人类提溜上楼，拿着一件新衣服、创口贴，和孟晓悠一起丢进浴室。</p>

浴室门关上的一刹那，他身躯一晃，扶住了门，镜片遮住了眼中的疲倦，他好半晌才压下来脑袋的烦躁和钻痛，恢复如常，慢吞吞下楼。</p>

而孟晓悠抱着衣服，干巴巴地站在浴室里，熟练地与镜中的自己对视……</p>

嗯，确实很脏，难不成是因为太脏，把他洁癖弄发作了？</p>

回忆起人类男性方才的表情，孟晓悠吞了吞口水，用创口贴贴住手指上的伤口，开始洗澡。</p>

孟晓悠在浴室里磨蹭好半天，不愿意出去，生怕一出去就看见男人恐怖的表情。</p>

直到裴斯年敲门，她才不情不愿出去，缩着小脑袋瓜，眼珠子滴溜溜打量他。</p>

男人脸色比之前更白了，面容如冰雪雕刻，棱角分明，淡漠得难以捉摸。</p>

他修长的手戴了一副塑胶手套，拿着一个小铁盆，里面散发着细微的血腥味，孟晓悠瞪大眼睛，“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不会刚杀完人连我一起剁碎吧？”</p>

毕竟之前男人的表现，确实像要吃了她。</p>

蘑菇胆小，那绝对是因为总是爱脑补，想一些有的没的，一惊一乍，在看见盆里的血水后，她大脑疯狂运转原主记忆，搜索到各种碎尸案，从下水道冲下去……</p>

嘶！</p>

孟晓悠捂住嘴，倒吸了一口凉气。</p>

裴斯年奇怪地看她一眼，见她表情不断变化，暗道人类真是莫名其妙。</p>

他脱下一只手套，用那只手抓住惊慌失措的孟晓悠，推到一边，示意她让一让别碍事儿。</p>

然后进洗手间收拾干净里面的水汽，再开始清洗盆里的肉。</p>

整个图书馆只有这里有水源能清洗食材，这个是之前拿回来的冷冻肉，到晚上已经化了，图书馆没有冰箱，如果不及时处理，明日就会和那些不爱干净的丧尸一样散发着恶臭味。</p>

思及此处，裴斯年又淡淡瞥一眼门口探头探脑的储备粮，只见她的小脑袋刷地躲好，收回了视线。</p>

很好，储备粮身上已经没有了其他丧尸的气息。</p>

香喷喷，有食欲。</p>

他把肉洗了几十遍直至发白，才满意地端着盆下楼，放在桌子上，拿出两个盘子，刀叉，优雅地切好。等做完一切，他又把孟晓悠拉过来，按在椅子上，盘子推过去。</p>

哪怕洗了无数次依旧存留的血腥味窜入鼻尖，孟晓悠皱皱鼻子，“你干什么？”</p>

储备粮太笨，真拿她没办法。</p>

裴斯年无奈地用叉子插住一块肉，递到她嘴边。</p>

孟晓悠：“呕~”</p>

裴斯年：“……？”</p>

他不确定地用鼻子闻闻，很香啊。</p>

伸手，再次递过去。</p>

“呕~”如此反复几遍，孟晓悠脸色都绿了，趴在桌子上干呕，晶莹的眼泪扑簌簌落下，嗷呜一声哭了。</p>

“你太过分了，非要这么折磨我。”</p>

投喂她能有什么错？</p>

裴斯年眼底闪过一抹疑惑，见她一脸抗拒，终究还是决定要和她好好沟通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