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梦中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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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颤抖的嘴角止不住上扬，已经不存在的心脏此刻却迸发出阵阵暖意。</p>

她的思绪也随之回溯到许多年前，那是她至今都无比珍藏的，仅有她一人知晓的美好往事。</p>

还记得那年，她刚满十五岁……</p>

“出来了！出来了！是许念卿！”</p>

宝镜楼下，挤满了围观的人，大都是些文人雅士。</p>

“这么多人，是有什么热闹看吗？”不知情的人问了一句。</p>

“看到楼上那位姑娘了吗？”一位公子摇着扇子，眼睛始终牵挂在楼上那位少女身上，“那姑娘是本县知县的宝贝千金，芳名许念卿，今日是她的及笄礼。”</p>

“一个及笄礼就搞得这么隆重？”</p>

“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许念卿可是县城内外出了名的才女，今日及笄便是到了适婚年纪，宴席隆重，一来是许县令为表爱女之心，二来则是为许念卿谋求佳偶良婿，不然怎的这么多公子哥们前来观礼？”</p>

正说着，宝镜楼上，那名唤作许念卿的女子抱着琵琶走到阑干边，立刻有下人抱了张凳子放在许念卿身后，再将金丝软垫铺在凳面上。</p>

许念卿环抱琵琶，一身青衣，虽然以面纱遮面，但那一对远山眉和杏眼，仿佛携了雾雨清风醉打山花一般，烂漫中带着几许撩人的娇羞，直叫那些公子哥儿们看直了眼。</p>

此时，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也走到阑干前，朝下面的人群扫视一眼，开口道:“今日我家姑娘及笄礼，为感谢诸位前来捧场道贺，姑娘愿与诸位献曲一首，聊表谢意！”</p>

楼下一片哗然，众人皆知许念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是弹得一手好琵琶，可极难有人听到，如今竟有这么好的机会能够一饱耳福，不由管家提醒，众人皆屏息敛声，静候仙乐。</p>

许念卿朝管家微微点了点头，就着凳子坐了下来，侧脸看向怀中琵琶。</p>

十指如葱，指尖蔻丹如花朵绽开，许念卿一双手在琴弦上频频拨捻，珠玉之音犹如泠泠泉水般倾泻而下，流入所有人耳中，一时间欢风悦云，让人魂牵梦萦。</p>

及笄礼办得很是成功，甚至当场就收到了不少公子哥们递过来的写了姓名身家的扇子手帕。</p>

婢女宝蝶把这些东西抱给许念卿看的时候，许念卿只是皱着眉不发一言。</p>

“姑娘要是不喜欢，宝蝶待会儿就拿去烧了！”</p>

许念卿冲着宝蝶摆摆手，不再多看那堆东西一眼：“外面人都散了吗？”</p>

宝蝶拉开窗帘一角朝外面看了看：“散是散了，但还有些人一直守在下面，看样子是想守着姑娘下楼去。”</p>

许念卿朝宝蝶勾了勾手掌：“事先让你准备好的衣服呢？”</p>

“带了带了！”宝蝶忙去取一边的包裹，“但是姑娘，咱们真的要这么干吗？万一被老爷发现了可怎么办？”</p>

宝蝶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把衣服递给了许念卿，是件寻常百姓穿的布裙。</p>

许念卿接过，丝毫不担心宝蝶所说：“你放心，父亲之后约了人去应酬，不会同我们一起回家，你喊宝雀扮成我的样子，坐在车里不要露面，不会有事的。”</p>

宝蝶想了想觉得也是，老爷不回家，家里除了管家就只有仆人，管家眼神不好使，仆人们也都不敢直面自家主子，宝雀身形与姑娘相似，又遮着面纱，只要不说话，应该没人认得出来。</p>

“那姑娘先去里面换衣服，我去喊宝雀来。”宝蝶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