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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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周今川受伤一分，比她自己伤十分还要疼。</p>

周家势力不弱可与陈家相比相差一截，只要太子爷想，他可以从校园活动到商业合作全方位针对个遍。</p>

再看南嘉为心上人牵肠挂肚，自己则是隔岸观火的看客。</p>

乐此不彼，反反复复，双方恩怨越积越深。</p>

南嘉又等三小时。</p>

维港的游艇，对面的高厦，霓虹此起彼伏，和星星争明亮。</p>

没熬住，她靠着长沙发眯了会。</p>

时间不长，却做了很长的梦。</p>

梦里，周今川手腕筋脉被人砍伤，流了很多的血。</p>

她吓得脸色煞白。</p>

他却安慰她没关系，不要怕。</p>

怎么会不怕呢。</p>

身边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周今川是她被接入周家后，对她最好的哥哥。</p>

就算在梦中。</p>

她都无法自我控制走向，和现实相对应的，眼看着周今川离她越来越远，直至次元空间消失，梦境闭合。</p>

南嘉猛地睁开眼睛。</p>

身上的丝绸薄毯滑落掉地。</p>

她眼眸空明懵然，柔和的光照下，两三米距离外的挺拔身形影影绰绰，他的背景是笼着港夜昏暗的落地玻璃，黑色衬衣融为一色，整个空间的基调跟着变得暗沉。</p>

陈祉单手抄兜，随意靠着酒台，薄唇抿成一条线，陈述的语调：“醒了。”</p>

很晚了。</p>

她仿佛在这里睡了一宿。</p>

桌上的点心盘换了几轮，红茶更替成降火的祁门。</p>

她指尖攥着质地软和的薄毯，没有起身和他对话，似是埋怨这近乎半天的等待，但于情于理，现在不是她和他置气或者斗志的时候。</p>

看出她的怨气快赶上坟头，陈祉不急不慌地，问：“星顶酒店的服务和环境比从前如何？前阵子，我从周家收购的。”</p>

她呼吸不由自主一沉。</p>

“应该不错，你都睡着了。”他说。</p>

让她来在这里会面，就是告诉她，他整周家跟捏蚂蚁一样简单。</p>

薄毯攥出的痕迹越来越深。</p>

她的火气比从前还要大，像是要把手边的红茶泼过去。</p>

可如今不比往日，青春时那股冲动和气魄早灰飞烟灭。</p>

南嘉深吸一口气：“陈祉，你言而无信。”</p>

太子爷眉间扣着不明情绪。</p>

“我们之前明明约定过，你不再针对周今川。”</p>

“我要是针对他，你觉得他这几年能活吗。”陈祉侧颜轮廓一半隐于窗外的夜色，无波无澜，“当初答应你的是不针对他这个人，不包括周家。”</p>

这就有些强词夺理了。</p>

但发生在他身上，一切又不意外。</p>

他一直都这蛮横无理的调子。</p>

“那你直接说吧，怎样才能放过周家。”南嘉长梦乍醒，声音显得有气无力。</p>

“你今天不是过来谈以工抵债的事情吗。”</p>

“我给你打工你就放过周家吗。”</p>

“两码事。”他说，“你哄我开心的话，我兴许会心软。”</p>

她知道。</p>

他就是想羞辱她。</p>

当初看她为周今川低声下气。</p>

现在看她以工抵债。</p>

居高临下的上位者，食物链顶端的掌权者，最爱看的不就是底层人的无可奈何和心有不甘。</p>

没有思考太久，她点头，“好，我给你当助理。”</p>

“但是我们不存在雇佣关系，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和你其他助理一样随时待命。”南嘉说。</p>

她知道，他就是想看她落败。</p>

她孤怜无助被人欺，他就开心。</p>

她答应得这么爽快是意料之外，联想到这件事和周今川有关系，一切又在情理之中。</p>

如此听话服从，陈祉兴致乏了一半，随手丢了个车钥匙过去。</p>

南嘉朝他疑惑看着。</p>

他越过去，淡声撂下一句：“今晚帮我开车。”</p>

“你不是有专业的司机吗？”</p>

“我想让他休息，不行吗？”</p>

南嘉没有反驳，很快跟了过去，她知道这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更多为难的事情等着她。</p>

跟着他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p>

专属车位a区，一眼扫过一辆碳黑车身的劳斯莱斯库里南，经典帕特农神庙式进气格栅，侧身腰线优雅硬朗，在众多豪车中依然鹤立鸡群，惹眼至极。</p>

同样惹眼的还有旁边的众多保镖和等待许久的司机。</p>

司机根本想不到今天能轮到他休息一次，瞠目结舌看太子爷身侧的南嘉拿着车钥匙，坐进劳斯莱斯的主驾驶座。</p>

南嘉并没有开过这类的车。</p>

纤白的手指搭着裹顶级皮的方向盘，没有紧张和局促感，在车子启动前，她朝副驾驶座上那位靠着的爷儿询话：“这车我第一次开，你确定要我做你司机吗？”</p>

陈祉看都没看她，“启动在手边。”</p>

南嘉懂了，逃不掉。</p>

车子刚启动两秒，前方的雨刮器跟着打开。</p>

“开久了就习惯了。”他说，不说粤语时，声线格外沉。</p>

开、久、了？</p>

难不成这人想一直雇她做司机。</p>

“陈少，让新手做你司机，你这不是拿生命安全开玩笑吗……”南嘉说着。</p>

转弯之际，车身突然和铁质的栅栏摩擦，砰的一下后随后传来剐蹭的刺耳的分贝。</p>

她猛地踩住刹车，手下又不小心按到什么按钮，车内的灯瞬间被打开。</p>

想要抢救，结果却是打开了座椅的按摩功能。</p>

最后，南嘉没有再动。</p>

对这样的结果，她摊手：“我说了，我不会开这个车。”</p>

陈祉懒得看她，“真不会，还是故意撞的？”</p>

俗话说，对家是最了解你的人。</p>

南嘉缄默。</p>

故意的又如何。</p>

无非是损失太子爷一点修理费。</p>

陈祉没找她茬，淡然下车。</p>

四周的保镖立马围来，速度快的以为他们的老板是不是被绑架了，纷纷询问情况。</p>

“少爷，您没事吧？”</p>

被迫休息的司机搭腔：“刚才车子启动时，这位小姐可能是车技有限，没有把控好车距，导致撞上了旁边的栅栏，要不还是我来开车——”</p>

这还没上路就撞栏杆，上路的话可不得了。</p>

陈祉不喜不怒，摆手，“唔紧要。”（没关系）</p>

看南嘉从车上下来，他招来司机，“把那边的幻影开来，给她继续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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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