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味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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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经味如稻粱，读史味如肴馔，读诸子百家味如醯醢。”</p>

鉴灵院教诸子百家思想的女夫子，正情绪激昂地同地支班的众学子，解释着藏书阁大门牌匾上《三味》二字是什么意思。</p>

堂内学童听得如痴如醉，一声怯怯的敲门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p>

“方儒儿，你又迟到了？再有下次！不要再进来了！”</p>

司南溪跟方儒儿是鉴灵院新生班里，唯二不住校的新生。</p>

司南溪是觉得跟一群八到十岁出头的小孩住一个房檐下，实在不方便，这才托关系住了出去。</p>

方儒儿则是家里穷，交不起昂贵的住宿费，这才不得已每天来回几十里的跑。</p>

鉴灵院的诸子百家课上得极早，临安城最近春雨不断，路上泥泞不好走，方儒儿这才经常迟到。</p>

要不是言瑾一大早上吵着闹着非要送她来鉴灵院，司南溪才懒得清早赶过来上这么无聊的课程。</p>

“找个地方坐好，别耽误大家的时间。”台上的夫子带着怒气朝方儒儿吼道。</p>

司南溪好些日子没来鉴灵院上课了，言瑾前几日将那些不来的人的座位统一搬到了最后。</p>

整个堂内，也就习惯坐最后的司南溪旁边座位是空着的。方儒儿没得选，抱着书袋，低着头躲避其他人的目光，一路朝司南溪小跑过来。</p>

有了昨天晚上的一面之缘，司南溪趁着方儒儿在书袋里拿书册的时候，跟他打趣道。</p>

“小师弟，师兄有一个办法能让你以后都不迟到，你想不想听。”</p>

方儒儿瞪大眼睛，好奇地望着司南溪，拼命地点头。</p>

“师弟你看，这地方叫三味书屋，你既然经常迟到，我觉着，你把‘早’字刻在这座位的右上角，每天看到它，你自然会早早起床，再也不迟到，如何？”</p>

司南溪上次以一人之力独挑整个天干班，在方儒儿眼里，他就是天大的英雄。</p>

听师兄这么关心自己，方儒儿抿着嘴巴，严肃地说道。</p>

“好！听师兄的。”</p>

等鸣堂铃响后，方儒儿从书袋里掏出一把篆刻小刀，一笔一划在座位上刻写起来。</p>

方儒儿刻“早”字的时候极为认真，司南溪看着方儒儿刻字费劲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负罪感。</p>

“来，师兄给你露一手。”</p>

司南溪推开方儒儿，将灵力聚集于右手食指与中指，顷刻间，木桌上火星直冒，司南溪潇洒地在空中挥舞了几下。</p>

“大功告成!”</p>

司南溪憋着气，随后朝木桌猛吹一口。</p>

“呼——”</p>

随着桌上的焦黑木屑被吹散，一个刚劲有力的“早”字赫然出现在方儒儿的桌上。</p>

“师......师兄,好厉害，你真的会灵术？他们说你把修灵院的莫道可师兄给打水里去了，起初我们都不信，以为是你吹牛......”</p>

司南溪同方儒儿谦虚了几句，不料二人身后突然闪现出几道黑影，随后一声冰冷的女声响起。</p>

“司南溪，王天秀，韩子虞，待会跟我一起去趟戒惩舍。”</p>

司南溪回头一望，发现原来是言瑾跟鉴灵院几位管风纪的老夫子站在一起，正无比严肃地盯着他。</p>

司南溪喜欢怼人的老毛病刚想发作，又想起昨天言瑾哭得可怜巴巴的样子，话都到嘴边，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咬着牙朝几位夫子笑道。</p>

“弟子遵命”</p>

戒惩舍内，言瑾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见司南溪三人进来了，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书卷。</p>

“你！先出去。”</p>

言瑾指着司南溪，语气冷冽得像是个陌生人。</p>

司南溪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感觉心中一片无奈。他看向身边那位端坐着的女夫子言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郁闷。</p>

“难怪圣人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昨天还缠着粘着自己陪她喝酒，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硬是哭着不让自己走。才过了一晚，今天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p>

见司南溪还在磨磨蹭蹭，言瑾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表达出她的不满。</p>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p>

司南溪听完一阵抓狂，他现在觉得自己来异荒六年，做得最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没有喜欢上任何一个女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