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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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墓园，被闹得一团乱。</p>

纪明第一次因为许卿卿态度坚决而妥协。</p>

赵柒柒抱着孩子回到跑车里，纪明拿着存有小迟录音的玩偶，放进棺椁。</p>

天上的雪，下的更大了。</p>

墓碑上的照片是小迟生日那天拍的。</p>

许卿卿求了纪明一个月，他都没出现，只能自己带着小迟去餐厅庆祝。</p>

服务员看到他们带了蛋糕，上菜时特意表演了生日歌，笑着为他们合照。</p>

但她不知道，纪明和赵柒柒也在。</p>

按下快门的时，房间里正好传出庆祝天赐转危为安的笑声。</p>

包间的门打开一条缝。</p>

透过缝隙，她看见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更衬的她和小迟可笑。</p>

雪花落在照片上，正好盖住小迟的双眸。</p>

身边有人撑开了伞，熟悉的气味随着纪明的靠近变得浓郁。</p>

前世，许卿卿是那样的期盼他的靠近，甚至能凭借他身上的味道，猜测出他的情绪。</p>

可如今，只觉得作呕。</p>

“回吧。”</p>

纪明的声音很淡，淡到送自己亲生儿子入土这件事，都显得像在例行公事。</p>

没有半分情绪，多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待。</p>

他搬去和赵柒柒同居时，许卿卿找过他。</p>

拉着他的袖子，声音里都是哀求：“别走……回趟家可以吗？小迟最近很乖，他很想爸爸。”</p>

结婚多年，许卿卿很少求他。</p>

可是为了小迟，她总想要试试。</p>

万一他心软答应了，小迟就能多开心一次。</p>

但，现实没有万一。</p>

纪明抽回了衣袖，面无表情，“回吧，别让大家脸上难看。”</p>

在纪明眼中，她和赵柒柒就是一道非此即彼的选择题。</p>

而他，从没有选过许卿卿，也没有选过小迟。</p>

哪怕迟疑，都没有。</p>

回吧，走吧，别再来了。</p>

他和赵柒柒是一家三口，许卿卿和小迟只是孤儿寡母。</p>

许卿卿有很多话想对小迟说。</p>

她想说抱歉，想说妈妈对不起他，心痛哪怕已经重来一次，还是晚了。</p>

她还想说都怪自己没用，怪自己是个懦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迟去死。</p>

想告诉小迟，她其实很爱他。</p>

但这些，许卿卿都不想让纪明听见。</p>

纪明早就不耐烦了，撑着伞站在三米远的位置，一刻不离的望着赵柒柒，眼中满是深情。</p>

“回吧。”</p>

这一次，这两个字是许卿卿说的。</p>

纪明轻轻“嗯”了声，把伞往她的位置挪了点，她躲开了。</p>

赵柒柒早就迫不及待的下了车。</p>

没有撑伞，任由孩子被风雪侵袭，故意用这幅姿态，让纪明现场做选择题。</p>

若是以前，许卿卿大抵会被气到。</p>

如今她早已对纪明没有期待，不期待就不会失望。</p>

纪明的伞，朝赵柒柒的方向斜了过去。</p>

赵柒柒的声音随之传来：“卿卿姐，我和明哥还有事，就不送你了。”</p>

许卿卿抿唇没有看她，“一起回趟纪宅吧。”</p>

纪明皱眉，“你又想干什么？”</p>

许卿卿的语调淡淡的，“让律师草拟离婚协议，不会耽搁你们太多时间。”</p>

她转头勾起一抹笑：“赵柒柒，我把你的纪明，还给你。”</p>

许卿卿很冷静，静到像在处理别人的事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