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想睡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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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眼见顾惜只犹豫片刻，就将小黄鸭帽子换了下来。</p>

许是不小心，那黄帽落在地上沾染灰尘，在风的吹动下很快卷的看不见踪迹，宋瑶眼眶倏然酸涩，颤唇半晌都说不出完整的话。</p>

那是自己在顾惜刚上幼儿园时亲手做给他的，那时候还不懂针线，手被扎的千疮百孔几乎痛到麻木也没说什么，只因为顾惜看电视说喜欢小黄鸭。</p>

那帽子她只看顾惜戴了两次，今天这次还随意摘下丢了个彻底。</p>

静默间，楼梯上的顾惜看到客厅内站着的熟悉身影，大眼睛瞬间闪烁亮光，猛松开姚舒舒的手，噔噔噔往下跑：“妈妈！你回家可以给我做饭吗！”</p>

孩子纯粹的话落入耳中，像是细密的针狠狠戳在宋瑶心窝。</p>

她感觉可笑，一回家父子俩对自己的索取全都理所应当，好像她本就该在家中当个尽职尽责的仆人，除了妻子义务，母亲责任，她似乎从来都没办法做自己。</p>

宋瑶盯着顾惜，看他那张小脸上满是颐指气使，扯唇笑：“做饭？叫你身边的新妈妈给你做，不过你爸给你讨的后妈是当明星的料，十指不沾阳春水，做出来应该也是猪饲料。”</p>

被讽的体无完肤的姚舒舒顿时面色难看，眼中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掉：“惜惜在家里等你这么久，眼巴巴的模样我看了都心疼，你回家怎么忍心对他这么苛刻？”</p>

“宋小姐我理解你的心情，就算怎么说我都没关系，但惜惜最爱的是你……”</p>

本来还对宋瑶回家激动万分的顾惜像被兜头泼了冷水，他瘪嘴搂住哽咽的姚舒舒安慰：“舒舒阿姨不哭，惜惜不爱坏妈妈。”</p>

宋瑶盯着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依偎在小三怀中，张嘴闭嘴就是对自己的厌恶，不由彻底心寒：“离婚后我会有新家庭，请你们别再打电话骚扰我。”</p>

一句话让顾墨琛呼吸微窒，大步上前攥紧她胳膊：“你做梦！”</p>

宋瑶疲惫甩开他的手，眼下她真的该想想，怎样才能摆脱顾墨琛的纠缠，一个让他彻底心死同意离婚的办法。</p>

离开顾家已经接近傍晚。</p>

身心俱疲的宋瑶突然接到了乔清露电话：“瑶瑶！你在顾家吗？”</p>

说起来，她和乔清露渊源颇深，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穿同条裤衩的交情，宋瑶的母亲跟乔清露父亲私底下是至交，以至于两人初高中都在同所学校，后来乔清露本科毕业出国研学，她们间的联系才渐渐静如止水。</p>

没料到她会联系自己，宋瑶惊愕：“你回国了？”</p>

“今天下午刚到的A市，说起来我俩也好久没聚，去也椿订个座？”</p>

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宋瑶恍惚想起八年前在大学刚认识顾墨琛那会儿，矜贵清隽的少年意气风发，总会冷着眉眼搂过乔清露怀中的自己：“我吃醋了。”</p>

顾墨琛性子倨傲寡冷，却总会像小尾巴一样黏在她身后，她总还记得少年冷白肌肤上浮现的薄红，和怀中含苞待放的粉荔枝：“阿瑶，我喜欢你。”</p>

飘渺的思绪终于消散无踪，宋瑶沉默后应声：“你订。”</p>

夜色浓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