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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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靳怎么收服夏苗的，苏窈不知道，只知汤熬好了，灶眼里连一丁点的火星都没了，沈靳还没回来。</p>

苏窈和夏苗，一大一小就坐在房门前托着腮望着院门。</p>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门口终于有了动静。</p>

苏窈腰背一直，眼神多了丝警惕，直到外头传来沈靳说“是我。”，她才放松，起身去开门。</p>

开了院门，见沈靳一手抱着夏禾，一手端着满满一整碗的玉米面，她很难不惊讶。</p>

看到这碗玉米面，苏窈就知道她没看错，沈靳是个不会吃亏的人</p>

她伸手去接面，沈靳说：“先抱孩子，我头有些晕。”</p>

苏窈闻言，忙接过孩子，还瞅了眼他的额头，惊道：“纱布都溢血了，头不晕才怪。”</p>

她单手抱着夏禾，也接过了玉米面，催促：“快进屋子躺着，老夏家的事一会再说。”</p>

沈靳出了老夏家后，就感觉到头晕目眩，视野都有些模糊。</p>

夏苗也跑了过来，朝着苏窈伸手：“拿。”</p>

苏窈知道她的意思，把玉米面递给夏苗端着，她则紧跟在沈靳身后侧，以防他晕倒的时候能扶他一把。</p>

沈靳看到她紧跟自己，说：“还不至于晕倒。”</p>

苏窈：“你别说话，还是先回屋吧。”</p>

沈靳进屋就坐到了床上，苏窈也把夏禾放了下来。</p>

苏窈凑近仔细查看他的额头。</p>

沈靳闭上了眼，忽然感觉眼前有阴影落下，他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苏窈。</p>

沈靳端详起苏窈现在的样貌。</p>

面颊和眼窝都瘦得快脱相了，也看不出和上辈子的样子像不像，反倒是那双眼睛的眼神，很像。</p>

清亮而有神，充满了年轻人的生机勃勃。</p>

苏窈：“还好，渗血不是很严重，吃了午饭后再去卫生所重新包扎。”</p>

“肯定是今天劳作过多，又去老夏家闹了闹，这伤口才会裂开。”</p>

沈靳头晕，也就没应她。</p>

苏窈：“你先歇会，我再去弄几个饼做主食。”</p>

蛇汤里头也就几块肉，顶不了饿。今天白得了半碗玉米面，她说什么都吃个饱腹！</p>

苏窈让夏苗在屋里，她则去厨房。</p>

灶台上刚回来时拌的马齿苋，过了一个小时，都已经开始发黑了，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臭青味。</p>

现在有了一点粮，苏窈也不想浪费。她夹了一筷子尝了一下，忙吐了出来。</p>

没半点味道，还苦涩得厉害。</p>

要是沈靳没逮到那条蛇，午饭就是得吃这个了。</p>

苏窈把马齿苋倒了，洗了碗，把蛇汤分进三个碗中。</p>

蛇是沈靳抓的，自然他占大头，她往沈靳的碗里多放了两块肉，她和夏苗各两块。</p>

分了汤，苏窈又重新生了火，往锅里添水后转身出了厨房，到小菜园摘了两条豆角回来。</p>

水很快就沸腾了。</p>

她盛了些热水进碗里一会揉面备用，再把豆角掰成几段放到锅煮。</p>

豆角是一定要煮熟，不然容易拉肚子。</p>

一想到外头的旱厕，苏窈不禁打了个哆嗦，还是得再煮久一点才稳妥！</p>

直到豆角变色了，她才捞起来切碎放进有热水的碗里，又适量地放了盐。</p>

没有多余的容器，直接就把小半玉米面拨到热水碗中。</p>

苏窈用筷子搅拌，不够黏稠就往里再加一小把玉米面。等黏稠度刚好，她才上手揉面。</p>

揉了面，就等放凉了。</p>

面凉了，弄成碗底大小的面饼子。</p>

锅底有沸腾的水，锅壁也是热的，饼子直接往锅壁一贴，就粘在了上头。</p>

苏窈一共贴了十三个饼，每个碗底大小，看着也粗糙，可却有股淡淡的玉米香味飘了出来。</p>

装到了碗中，端着回屋。</p>

进了屋，就见夏苗坐在小板凳上看着她爹发呆，而沈靳则靠着墙闭眼缓，夏禾则又在睡觉。</p>

苏窈把碗放到了高板凳上，又去而复返地把剩下两碗汤给端了过来，喊：“吃饭了。”</p>

沈靳睁开了眼，似乎头晕的症状已经有所缓和了，他“嗯”了一声，起身走到夏苗旁坐了下来。</p>

他低头看了眼吃的，玉米饼子黄澄澄的，一点也没有焦。</p>

家里没有半点油，也难为她能把饼子贴得这么好。</p>

苏窈和夏苗说：“饼子还热，先慢慢喝点汤。”</p>

夏苗点了头，端起汤小小尝了一口，顿时眼睛都亮了，她看向母亲：“娘，好喝！”</p>

苏窈对她笑了笑：“慢点喝。”</p>

她收回目光，就发现沈靳盯着她看，她嘴巴动了动，无声地问：干啥？</p>

沈靳摇了摇头，也端起汤来喝。</p>

他想，他念书那会怎就没遇上这样温柔而有责任心的老师？</p>

苏窈觉得莫名其妙，不过也没太在意，低头看向自己的汤碗，默了片刻。</p>

身体馋，心里还是怕怕的。</p>

她还是先拿了饼，有点烫手，她就两个手左右交换，吹了好一会才咬一口。</p>

玉米面是农家自家磨的，口感粗糙，嚼了一会，口腔中还有淡淡的玉米清香。</p>

多吃了几口，竟然觉得还不错。</p>

苏窈连着吃了三个饼后，腹中终于有了一点点的饱腹感，这是几天来都没有过的，她忽然有些想哭。</p>

能吃饱的感觉，太幸福了。</p>

她收回了幸福的情绪，看向蛇汤，心理暗示自己这东西就是普通的肉，而且还非常补。</p>

沈靳余光暼了眼苏窈。</p>

还真是想喝汤又不敢喝。</p>

苏窈心理建设做得差不多了，端起碗慢慢地放到嘴边，五官颇为扭曲地深吸了一口气后，才小小地抿了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