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碰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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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赵修缘人没出藤园，要去找季英英的消息被击鼓传花似的，传进了内宅。</p>

以往赵申氏早膳要慢咽一碗荷叶粥，细嚼两个小馒头，挟几筷子青炒嫩豆芽。饭后将丈夫身上熨烫得没一丝褶子的衣裳再理理，娇嗔几眼增进感情，挥着手帕送出门后。再带着丫头婆子在庭院里嗅嗅茉莉花香，走完一刻养生路。此时早饭顾不得吃，媚眼也舍不得抛了，捏着帕子指了半天门口，也没敢让门房拦着儿子不准他出门。</p>

“老爷，你劝劝二郎。他对季家那丫头都入了魔了！”</p>

赵申氏气了半晌，还是选择了向丈夫求助。</p>

赵禀松根本不在意，慢悠悠地喝完粥，接过丫头拧好的帕子拭了嘴，又捧起一盏茶啜着，长长吐了口积攒一晚上的浊气，神清气爽。抬头看到一张扭曲的烧麦脸，不觉失笑：“你急什么？”</p>

怎么不急？大郎娶的是益州城织锦大户刘家的闺女。不说别的，二郎现在吃用在公中，大郎媳妇可是带了三间铺子。其中一间在长安！人家的财力眼力见识人脉关系，季家染坊的姑娘有吗？</p>

赵禀松失笑，气定神闲：“没有咱俩用印，二郎能去衙门换婚书？”</p>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她不想和二郎闹僵，坏了她的慈母形象。赵申氏气呼呼地说道：“现在不让二郎打消主意，他横起来可是连你这老子都敢顶撞的。”</p>

“斗锦迫在目睫。万事都以斗锦为重。这两月由得二郎，莫要坏了他的心情。”赵禀松说着压低了声音，“当初为了保住季家秘方，季寡妇可是连当三弟的正室都拒绝了。你不是说给季大郎过了话？等着瞧吧，季家准给二郎吃闭门羹。”</p>

赵申氏还是担心：“二郎热血方刚的，万一和季二娘做出什么事来……”</p>

赵禀松的回答就很无耻了：“吃亏的又不是咱们二郎。坏了名声，咱们家又不是纳不起妾。”</p>

哦，纳季英英为妾她一点都不反对。赵申氏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平和起来。</p>

赵修缘不晓得他一顿早饭的工夫，自家爹娘的心思已绕成了九曲回肠。他兴冲冲地迎着旭日朝阳去了隔街的季家。</p>

季家大门开在侧面巷口。前面临街处是祖传下来的两间铺面。挂着浣丝染坊的匾额。季耀庭不进染坊的时候，都在铺子上。赵修缘来的时候，铺门板刚取下，季耀庭也才吃过早饭，坐在大堂一侧的小隔间里喝茶。</p>

季英英的态度决定了季耀庭的态度。看到走路带风的赵修缘，季耀庭笑咪咪地请他坐了。</p>

赵修缘用的是季耀庭用过的招：“听说大郎寻我画几幅画样？”</p>

“怕耽搁二郎工夫，画样已经得了。劳烦你还亲自来一趟，实在过意不去。”</p>

呃……</p>

“眼看斗锦在即，二郎莫要再为杂事分心。我就等着登门向你贺喜了。”</p>

季耀庭又谢又劝的。赵修缘没有了再停留下去的理由。可他的脸皮足够厚实。他叹了口气道：“不瞒大郎，我就是为了斗锦之事，想请二娘帮我参详一二。”</p>

你赵家斗锦织锦画，关我妹子什么事？季耀庭不肯接这顶帽子：“二郎这话重了。别说我家二娘不懂织锦。就是懂，也不敢胡乱出主意不是？二郎还是回吧。”</p>

果不其然，赵修缘没被打发走，反起起身笑容满面地朝季耀庭长揖首：“多日未见英英，甚是想念，求大哥成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