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这样护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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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戏小娘子，被人家揍了。这种事告到衙门，赵家会很高兴地赔汤药费——反正又不是赔不起，还能赚到大好名声。周家就成了笑话。</p>

所以告不得官，周太太的怒火就奔杨静渊来了。</p>

“大太太，这事却是赵家占了理。可是我家七郎挨得冤枉啊！”周太太忍着气，掏出帕子往脸上一蒙，哭叫起来，“不是你家杨三郎，我家七郎也不会被人打成这样！”</p>

石氏脸色一沉，捏着周七郎的话淡淡说道：“打人的不是三道堰赵家二郎？与三郎有什么关系？”</p>

“事情是杨三郎惹出来的……”</p>

石氏稳稳坐在黄花梨太师椅上一语不发，听大戏似的由着周太太哭诉。</p>

周氏先在杨二太太处发作了一番，此时再哭诉一遍，声势已弱了一头。都说了盏茶工夫，石氏还是没表示，她不由瞪了儿媳一眼。</p>

杨大娘没有办法，只能给自己母亲递眼色。</p>

“大嫂。”杨邹氏把人都带过来了，姿态要摆够，当即说道，“你真得好生管管三郎。不是我偏帮亲家。哪有三郎惹事生非，叫周家七郎挨打的道理。”</p>

石氏安静摆在双膝上的手终于动了动，她欣赏了下手指上新涂的蔻丹，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周太太的话我听明白了。敢情周七郎是因为我家三郎才被人打成这般模样。”</p>

“七郎就是个憨笨的。杨三郎想招惹人家小娘子，关他什么事。杨三郎一唆使，他就傻呼呼地帮忙去拦人家的道。不然也不会被人家追着打。”周太太瞅着周七郎那张五颜六色的脸又抹开了泪。</p>

正说着，杨静渊来了。</p>

他也穿了身簇新的紫色小团花锦袍，额间结了条同色镶玉锦带，衬得面色如玉。个子比周七郎高了足足一头，在堂前一站，丰神俊朗，神采飞扬。</p>

和儿子一对比，周太太更加难过：“大太太，你瞧瞧，瞧瞧他……我可怜的七郎呀！”</p>

杨静渊看着周七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哎呀，七郎，你脸上都赶上开染坊了！被揍得这么惨啊？”</p>

周七郎羞愤交加，跳脚骂道：“你跑的时候怎么不拉扯着我？”</p>

杨静渊笑得直耸肩：“拉扯着你我还能跑掉？没看到百十个人对付咱们十几个？还好跑得快，不然准和你一样脸上开了染坊铺子。”</p>

“听听，杨三郎自个儿都认了！七郎因他挨打。他居然自顾自就跑了。太太，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个说法。”周太太愤怒了。</p>

自打杨静渊一进来，石氏眼里的冰渣就融得一干二净。她像没听见周太太的咆哮，笑着向杨静渊招手：“我的儿，来母亲这里。”</p>

杨静渊笑嘻嘻地团团一揖，走到石氏身边。</p>

石氏拉过他的手，眼尖地看到杨静渊手上有团淤青，心知是揍人时弄的，心疼得不行：“疼不疼啊？”</p>

“打的时候不疼，事后疼。”</p>

石氏马上吩咐雪青：“去请大夫来给三少爷瞧伤。叫厨房这些天给三郎君做些活血补身的菜。哦，三郎君受了伤，叫乘软兜来。等会儿送他回明月居。”</p>

杨静渊脸皮再厚也有些绷不住了，忍着笑小声提醒石氏：“母亲，儿子的腿又没有受伤。”。</p>

石氏理直气壮地说道：“正院离明月居太远，你这不也受了惊受了伤，别走路累着了。”</p>

杨静渊嘿嘿笑着应了，还不忘对周七郎挑眉毛示威。气得周七郎直咬牙。</p>

厅堂安静，母子俩的对话清清楚楚传进耳里。周氏险些晕厥。不就是手背有块花生米大的淤青吗？就请大夫安排软兜抬？你家三郎是宝贝，我家七郎就是土疙瘩？</p>

杨邹氏也不淡定了。大嫂这是将自己也凉在旁边了。这也太不给二房面子了吧？她阴沉着脸道：“大嫂，三郎既然来了，好歹也要给亲家太太一个交待不是？”</p>

石氏拍拍杨静渊的手，示意他放心。眉毛一扬，没好气地说道：“弟妹此话从何说起？对方有百十条汉子，难道指望我家三郎以一挡百去救周七郎？当我家三郎是傻子啊？我还庆幸他跑得快呢。”</p>

“明明是杨三郎调戏小娘子惹出来的祸事，连累了我家七郎。”周太太声音直颤，“大太太，难不成还要我家七郎自认倒霉？”</p>

“母亲，是周七郎要去调戏人家，不关我的事！”杨静渊不满地说道。</p>

周七郎哪肯认账，高声叫道：“是你是你，明明是你先扔了石头进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