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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着他印鉴的信落在了南诏白王手中。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亲手送出去的。这纸通敌信让晟丰泽轻松拿捏着牛家上下二百多条人的性命。转眼杨静渊和桑十四就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隐隐透露出知晓内情的模样。牛副都督觉得自己的命比黄连还苦。如果没有那封信,他还能忍痛杀了五娘。如今进退维谷,愁得他都想上吊了。</p>
事已至此,牛副都督只能早做安排。</p>
七娘和桑十四自幼定亲。不想牵连桑家,桑十四郎就会闭紧嘴巴。</p>
他本来打算在演武场造成意外中箭杀了杨静渊。五娘却故意来了个坠楼坏了他的计划。他的女儿他还不知道么?不像七娘继承了他的大力气,也是弓马娴熟,她怎么可能翻下栏杆摔下去?就算摔下去,她身边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玉缘在呢。分明是事到临头,五娘又舍不得杨静渊死了。</p>
“杨静渊,都是你拒亲害了五娘!害了牛家!”牛副都督无路可走,一腔怒火全移到了杨静渊身上。</p>
所幸杨桑二人手里没有证据,只是从赵家发现了一些端倪,猜测罢了。要不要在杨静渊回三台的路上杀了他呢?</p>
牛副都督想了又想,最终放弃了。打草惊蛇,杨静渊武艺高强,被他逃脱反而落下把柄。杨桑二人只是怀疑赵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如果事败,只要晟丰泽不拿出那封信,大不了丢官去职受些训斥。</p>
“牛家和赵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啊。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节度使大人,这口黑锅也只能你来背了。”牛副都督怎么也没想到,把女儿嫁给一个商户,不涉官场,居然还能引出勾结异族的祸事。五娘说的有道理。节度使太过贪婪,克扣军饷,苛待士兵,勒索城中锦户。南诏攻破益州,节度使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唯有这样,才能圆了她的心愿,替牛家掩盖罪名。</p>
牛副都督把事情在心里又盘算了一番,起身摇着头去了。两个儿子都在长安求学。他已经派人去了长安,无论如何也不准他们回来。七娘嫁了,夫人与自己一体,他还真没有牵挂了。</p>
桑十四醒转时,杨静渊和季英英早就走了。他睁眼就看到牛七娘的脸。桑十四摸着脖子,怀疑自己在做梦。</p>
“十四哥,对不起啊,我爹手重。一时高兴没拿捏住力道。我给你揉揉!”</p>
“别!”</p>
桑十四吓了一跳,牛副都督手重,大笑着一巴掌拍在自己背上,把他拍晕过去。牛七娘的力气不比她爹小,这一揉没准能把自己的脖子给揉断了。</p>
记忆一点点回来。他想起了杨静渊,掀被下床道:“杨三郎呢?和他约了今天同来。”</p>
“他走啦。都不准季二娘和我说话。”</p>
“季二娘也来了?”</p>
牛七娘委屈地把事情说了:“五娘提前去截了人。她把季二娘接走才嘱人来说,谈完就送季二娘过来。我怎么知道会出事。不过,又不是季二娘摔下楼,是五娘。杨三郎怪我做什么。”</p>
牛五娘就没安好心!桑十四怒道:“季二娘来给你送添妆礼,莫名其妙被五娘接走,你就不晓得去璇玑阁瞧一瞧?季二娘出了事怎么向三郎交待?憨长力气不长脑子!”</p>
骂完他又被自己吓了一跳,生怕被牛七娘饱揍一顿。谁知道牛七娘脸上反而露出讨好的笑容,小媳妇似地抱着他的胳膊:“我知道了嘛。以后我一定保护好季二娘。谁叫她是你好兄弟的媳妇呢。”</p>
“嗯。乖。”桑十四受宠若惊,拼命地绷紧了脸,嘴角又得意地翘了起来。</p>
他想知道杨静渊和牛副都督谈得怎样,匆匆和牛七娘告别,离开了牛家。</p>
坐在杨家的马车上,杨静渊正想问牛五娘怎么会摔下去,看到季英英一直捂着手腕。他拉过来一看,手腕上有两道深深的指痕,破皮流了血。杨静渊气道:“你傻啊?她是个疯子,让她去死!你拉她做什么?她没事反而你却受了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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