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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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丰泽！你下来和老子打一场！缩在乌龟壳里算什么英雄好汉！”牛副都督破口骂道。</p>

晟丰泽摇了摇头：“人都是惜命的。牛副都督，为什么还要……飞蛾扑火呢？”</p>

就是因为惜命，所以他睁只眼闭只眼让南诏赢得了时间，三面合围。他不是惜自己的命，是惜牛家二百多口人的性命。</p>

“你以为战死沙场马革裹尸，就能让大唐天子饶恕你吗？”晟丰泽有点好奇，究竟是什么让牛副都督慨然赴死，最后关头选择做个英雄。</p>

牛副都督狠狠拍着胸脯：“本将是大唐将军，不战而逃，死了也没脸见祖宗！牛某死得其所，但求百姓不会啐弃牛某的家人！”</p>

见晟丰泽还要再说，牛副都督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道：“老子懒得说了！杀！”</p>

宽背大刀朝着面前的藤盾用力劈了下去。</p>

安静地街道上，只听到牛副都督蛮牛般的吼声。</p>

晟丰泽夺过弓箭，张弓如满月：“本王送你一程。”</p>

箭矢如风，扎透了明光铠，从牛副都督身上穿过。他摔下了马背。数杆长矛逼住了他。</p>

牛副都督仰倒在地上，手紧紧地抓住弯背大刀不放。</p>

金色的影子飘落在他面前，晟丰泽注视着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他亲手点燃了它。</p>

看着纸灰纷扬，牛副都督嘴里鲜血直涌，眼中有一层泪光闪烁。</p>

“好生安葬，不得羞辱。”晟丰泽转过了身。身后传来噗噗数声矛尖刺进身体的轻响。</p>

赤虎望着牛副都督瞪圆的眼睛，弯下腰轻轻合拢：“是条汉子。”</p>

“去杨家看看。”牛副都督触动了晟丰泽心底的弦。他忍了许久，终于那丝慌乱占了上风。</p>

留下封街的队伍，他带着二十八名亲卫风驰电掣般赶往杨家。</p>

他只求她一如初见时，恐惧压住了她的野性。还好好的活着。</p>

赶到杨家时，门口停着一长排车马。一名偏将带着兵迎上前来，满面春风：“殿下，杨家一切顺利。”</p>

晟丰泽长长舒了口气，翻身下马，被簇拥着走进了白鹭堂。</p>

士兵们一箱箱搬送着财物，装车运走。</p>

“我们来时，杨家二老爷三老爷带着家仆已经擒下了杨家大房的人。可惜大房的青壮早就逃出城了。那个老妇和杨家家主嘴硬的很，怎么打都不肯招。”</p>

晟丰泽脚步顿了顿，眉间神色变得轻快起来：“无妨。杨家的织工凡青壮者一律带走。”</p>

偏将笑道：“青壮织工一共一千二百三十七人，已经押解出城了。靳师爷名单上头一家就是锦王杨家。一进城，末将就带了人马过来。不过，杨家二房三房的人如何处置，还想请殿下拿个主意。”</p>

踏进白鹭堂，杨二老爷杨三老爷带着全家老小整齐地跪在地上。旁边一队南诏兵看守着被绑缚在地的杨石氏等人。</p>

晟丰泽扫了一眼，见只有杨石氏和杨静山夫妇，其余不是带伤的护卫家仆就是大房的仆妇。他收回了视线，似笑非笑地望着杨二老爷：“还记得一年前与二老爷在塔子山品酒赏梅。行如此大礼，泽担当不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