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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一溜烟地跑进夜色里,绕进弯弯曲曲的楼层林。前面是小区门口,摆着流动小摊,人声鼎沸,热气蒸腾,像朦胧的雾散开。祝渔来时记了路,一条通向大马路,一条是小区后面。</p>
眼看着他要出去,祝渔脱下鞋子,对准他的头袭击,冬天厚重的雪地靴稳稳地砸在李明的头上,他不胜防脚下趔趄,摔倒在了地上。</p>
祝渔趁胜追击,脚步逼近,李明慌乱地爬起来,准备往门口跑,刚一转身就看见祝渔朝门口的人大喊:“快,小陈,快帮我抓住他!”</p>
正巧那个路人朝他看过来,李明双腿打颤,觉得这伙人就是警察,有备而来,他慌不择路转身小区后面的那条路。</p>
跑了不远,前面是围墙,没路了。显然李明自己也知道,他停了脚步,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喘气,然后回头看着祝渔:“喂——我说你追我干什么?”</p>
“那你跑什么?”祝渔讥笑反问。</p>
李明看她瘦胳膊瘦腿的,又看到后面的没人跟来,知道她是骗自己,倒也不害怕,是刚刚太慌乱了:“你追我,我难道不跑?”</p>
祝渔全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纠缠浪费时间,她盯着李明明显慌张的表情,喘了一口气,眼眸平静,语气冰冷叩击人心,没有任何的委婉,“是你把杨婧推了下来吧?”</p>
李明一听她这么说:“放你妈的狗屁!”</p>
“难道不是吗?”祝渔轻描淡写地说,但神色和口吻笃定他就是凶手!</p>
李明被她轻飘飘的语气惹得十分烦躁,眼神变得阴冷几分:“我没有杀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自己活该!想不开,自作自受!”</p>
“不对。”祝渔又自顾自摇头,语气依旧很清淡,“应该说是你下的毒吧——马钱子碱毒。”</p>
李明心一惊,表情怪异:“不是,你说什么毒?”他说完才意识杨婧竟然还中毒了,立即反驳,“那劳什子毒我听都没听说过,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杀她!”</p>
祝渔盯着他,李明也阴沉看着她。男子的反应让祝渔更加肯定,就算他没有杀杨婧,但死因绝对和他脱不了关系。</p>
想起视频里那个毫无顾虑用拳头对付妻子的人,祝渔脚步不露痕迹地往后退,她知道自己不是李明的对手,她不想硬碰硬,只是想拖延时间。同时手慢慢放进口袋,想给晏修打电话。</p>
她做出防备的动作,语气开始变得温和婉转:“你没有杀她,但是警察不会这么觉得,谁都知道你和死者的关系,你……那样对待死者,你也脱不了关系。”</p>
李明眯起眼睛,像是在思考琢磨她的话,祝渔看他神色渐渐放松,她慢慢道:“如果你不是凶手,就不要跑,你应该去警局洗清你的嫌疑。”</p>
就在两人对峙间,这时,祝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她脸色一变。</p>
果然,李明猛地惊醒过来,他和这个女人浪费时间干什么!他向她走过来,怒吼道:“是她自己活该!你让开,不要逼我!不要管闲事!”</p>
祝渔慢慢退后,不敢放松警惕,如果晏修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来找她,所以她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p>
祝渔当着他的面把手机拿出来,随意看了一眼,是晏修,她按掉:“是保险,别担心。”</p>
“少废话,不要管闲事!”</p>
李明心里很清楚杨婧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而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警察的人,或是就是警察!他常年混迹于赌博场所,太了解那条子的作事作风。更何况……</p>
他直接跑过来要将祝渔推开,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再说!</p>
祝渔体能不行,但身子还算灵活,飞快躲开,只是动作缓慢。</p>
李明却一眼看出她弱点,用力一扑,祝渔体力不支,被男子反逼在墙上,他捏着祝渔的脖颈,厉声恐吓:“我说了叫你不要多管闲事!”</p>
祝渔挣扎几番却一点也使不上力,脖子和脸瞬间涨得通红,她抬起脚往男子的腿间猛地一踹。</p>
“你找死……”男子发怒,加大手中的力道,但话未说完,突然松开了手,表情十分痛苦,因为他的脖子被人锁住了。</p>
祝渔抬起头,恍然间,她看见李明的背后是晏修。</p>
冬日的夜晚极黑,没有月光,只有晕暗的路灯照着过来,可那双眼睛太黑太沉,阴狠得可怕,紧抿的嘴唇,神色冰冷。</p>
下一秒,晏修抱着李明脖子,一个利落的过肩摔,李明重重躺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紧着着,一群警察从夜色里出来,纷纷上前围着李明。</p>
祝渔连气都不敢喘,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双腿一软瘫软在了地上,才发现没穿鞋子的脚僵硬无知觉了。</p>
晏修……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找到自己的,祝渔庆幸他来得及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动。此时,她说也不清楚,一种很奇怪但安心的情绪参杂在心间。</p>
晏修在顶楼自然也没有找到可疑人员,刚好警察来了,他回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便看见地上有几双干净的手套,祝渔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扔手套,所以他猜测要么是慌乱的时候掉了,要么就是故意扔的。</p>
他立刻给祝渔打电话,却无人接听,他就知道她出了什么事儿,和警察搜寻一番,没想到李明被她撞见了,竟然逼的他还在小区没有出去。</p>
祝渔聪明,他很早就知道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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