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应该相信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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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停了，晏修在阳台上抽烟，寒风吹散了烟雾，他眯着眼能看见楼下祝渔走远的黑点身影。他想起周炎质问他的话，那祝渔呢？明明有男朋友，却还是做了让他误会的事，既然有男朋友，为什么一开始还要红了眼眶求他，说我们和好吧这种话。</p>

那个晚上，因为这句话他失眠了。</p>

他不应该相信祝渔的，不应该相信这个女人，对她宽容，对她仁慈，对她还抱有再来一次的希望。</p>

周炎走出来，安抚性地拍拍晏修的肩膀，他算是明白过来晏修今天为什么会下厨：“进去吧，我陪你喝酒。”</p>

晏修睨眼：“不戒酒了？”</p>

“兄弟最重要。”</p>

晏修笑了。</p>

……</p>

“不开心？”</p>

祝渔愣了一下：“这么明显？”</p>

宋焕无奈地笑了声：“对啊。”</p>

从下午他和祝渔在音乐厅广场见面，一直到演出结束回来祝家，祝渔都心不在焉。虽然她表现得很淡然，可失神的目光和偶尔发呆的神色还是让他察觉到了。</p>

祝渔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可能是太累了，对不起啊，本来说好开开心心和你看演出的。”</p>

“跟我……”宋焕抬起手，想摸摸她的那一刻还是放了下去，“永远都不用说对不起。”</p>

“谢谢。”祝渔心里很感动。</p>

宋焕没说话，可心里清楚她疏离和礼貌的态度，永远拿他当朋友。不可以是恋人，甚至连备胎都算不上。她这么单纯，有时候倒让宋焕生出了几分自己龌龊的心思。</p>

可他本来就很龌龊，不是吗？</p>

宋焕望着晕暗灯光下的飞蛾，永不止疲倦地围着光转绕，他呼了一口气：“祝渔，你有想过换个人爱吗？”</p>

祝渔呆呆地望着他，宋焕神情认真，不像是开玩笑。一直以来，他在她眼里就是吊儿郎当，认为爱情等于性，等于利益，等于交换，却永远都不等于爱情的一个人，突然问她能不能换一个人爱。她好像没听懂一般：“换个人？”</p>

宋焕点头：“换一个人就不必这么辛苦了。”</p>

祝渔怔愣在原地。</p>

宋焕以为她没听懂，又轻声重复了一遍：“换一个人或许没他优秀，没他完美的人。总好过你的世界只有他，你的辛苦他永远都不知道，换一个懂得会怜惜你爱得辛苦的人。”</p>

“我不辛苦啊……”祝渔蓦然红了眼睛，她从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喜欢上了晏修，从年少的仰慕到少女的红豆心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换一个人爱。</p>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句话戳中这段日子的委屈，情绪是在这一瞬间轰然倒塌，她控制不住、也没办法去控制，心头太乱，乱得糊涂，可她又很坚决，喃喃地开口，“宋焕，我记得我跟你说过，这辈子……除了晏修……”</p>

祝渔说着说着蹲了下来，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流出来，她哭着说：“谁都不可以，谁也不是他……”</p>

宋焕呼了一口气，他不能理解祝渔，就像不能理解自己一样。他也蹲了下来，迟缓地拍了拍祝渔的肩膀：“对不起，我有一件事骗了你。”</p>

“什么事？”祝渔泪眼朦胧的抬头望他，她哭红了眼眶，眼底染着晶莹的泪水，可怜又委屈，这是祝渔第二次在他面前哭。</p>

宋焕如鲠在喉，远处车灯刺眼的光照进眼底，他眨眨眼，突然之间不想说了：“没什么。”他说完，伸手往祝渔脖子上一捞，将她带到自己怀里，温柔地摁着她的头，“哭吧。”</p>

祝渔放声大哭。</p>

远远，晏修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看见两人相拥而抱，神情淡漠瞬间将为冰点。</p>

出租车司机还踩着刹车，按了按喇叭，前面的两人像是聋子没听到一般，他破口大骂：“你说现在的人怎么这么没素质，就算这里没什么车也不能在大马路上哭吧？演偶像剧吗？真是的……”骂骂咧咧半天也不见乘客应和一句，他讪讪一笑，“要不……您走过去？前面就是了……”</p>

晏修稍稍偏头，冷漠地看了他一眼。</p>

明明开了暖气，司机冷不防打了个激灵，急忙开窗赶拦路的人。就在他开窗的那一刻，晏修冰冷的声音响起：“回去。”</p>

“啊？”</p>

“掉头，回去。”</p>

司机本就健谈的人：“怎么不去了啊？出什么事儿了吗？刚刚都还紧赶慢赶地催我……”他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p>

晏修靠在车头，闭上眼睡觉。</p>

他喝了很多酒，洗了澡换了衣服还是掩盖不了浓郁的酒味，可在来的时候，他喷一点香水，他怕祝渔不喜欢。他是来质问她的，质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拿他当什么，明明被无名怒火左右，偏生心里还要顾及她的感受。</p>

可如今，他不用质问了，一切都有了答案。</p>

脑海里快速不停地回放刚才那一幕，怎么也挥之不去，头都快要炸了，可耳边的司机还在喋喋不休。</p>

“闭嘴！”</p>

司机唠叨惯了，当是自言自语。根本没想到晏修会出声，当即吓得手一抖，猛地踩下刹车：“要……要不……你……坐地铁回去吧……”喝醉酒的人好可怕啊！</p>

晏修掏出证件：“抱歉，麻烦您送我回永新警局。”</p>

司机：“……”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喜怒无常吗？</p>